「紀家,你們紀家就有不少人能做到如此,當年我登門求教,就曾親眼所見,驚為天人。」
孔師傅話匣子開啟,說起當年求教的種種,半點兒不覺得以他這樣的身份,曾經求教於人會是什麼丟人的事情,反而把當年所有歷歷在目。
孔氏的鑄劍術發於微末,可以說是從鐵匠鋪子起身的,比起那些代代流傳下來的鑄劍世家,自然有所不同,不說礦石配比這等鑄劍術精華所在,就是熔煉的火候,澆灌的技巧,修治的工藝,開刃的講究……方方面面,孔氏上一輩子才慢慢摸索出來的辦法,自然不能與紀家相比。
「紀家的鑄劍術,已經融於血脈之中了,你是紀家的子孫,將來,你的鑄劍術,必然更好。」
孔師傅一番話畢,蒲扇似的大手拍著紀墨的肩膀,很有力道,沉重的壓力也隨之打入了紀墨心底。
比起「融於血脈」什麼的,紀墨更加相信耳濡目染,又或者是長久的技藝寫入了基因之中,讓下一代都為此領先旁人一步,但若是以後不接觸,大概也就漸漸遺忘了。
老實講,對這個世界動不動多少代的世家,紀墨總有一種疑惑在,古代難道不應該是戰亂頻繁,或者天災人禍,盛世若有百年,必有十年,甚至幾十年的戰亂紛繁嗎?
所謂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什麼的,怎麼這裡的世家就能動輒十幾代呢?一代人,就算以四十歲算,十代也有四百年了,四百年的盛世,又或者稱不上盛世,只是平凡之世,這個皇朝也有些太長久了。
這裡面似乎有什麼問題在,又或者是他所不知道的規則在,紀墨默默記下,沒有貿貿然提問,他無法解釋自己對古代的印象源自哪裡,從沒經歷過戰亂的人,非要說古代戰亂多,這不是很奇怪嗎?
牢牢守著穿越的秘密,紀墨覺得自己還可以更沉穩一點兒。
沉穩的紀墨晚上跟紀姑姑聊天的時候就忍不住問起了紀家的歷史來,說起了被孔師傅推崇備至的話,讓紀姑姑也起了懷念,把那從未與人說過的事情一點點描述出來,補充著紀墨對世界的認知。
第29章
趙先生的課程漸漸走到了歷史的部分,這部分簡直就像是神話史,如同「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一樣,連王朝都要給個出身,更不要說各種各樣的王了,英明神武的是天上的某位神明投胎轉世而成,暴虐殘戾的,同樣可以是神明,不過是惡神投身而來。
神明化身的戰場在人類的歷史之中留下若干痕跡,然後再由賢明的註定要輔佐英主的大臣現世,幫助自家英主成為天下共主,也就是王,天子,其後,天子手下的若干諸侯文臣武將,就會對應天上星宿,成為神明在人間的代言人。
細細列舉一下,發現竟然還有一二重複來到人世間的神明,紀墨滿腦袋的黑線,這就好像說狀元就是文曲星下凡一樣,不想想狀元多少年一個,文曲星天天下凡也是分身乏術啊!
好吧,年輕英俊的狀元才是文曲星下凡,年老的或者相貌不那麼值得稱讚的,就算普通吧。
這種劃分還真是直接啊!
把神明和凡間掛鉤,好處還是有的,比如說世家大族之中,各自都有自家的圖騰和代表物,這讓紀墨想到了西方中世紀時候比較盛行的圖章,蓋在尚未凝固的火漆之上,冷卻之後留下鮮明清晰的能夠代表家族的圖案。
如同每個人的私人小印,不同的是代表家族的罷了。
這一點在鑄劍師家族上格外明顯,他們所鑄造的每一把劍,看似只有一個花紋留在劍莖之上,其實那個花紋是家族花紋並個人花紋的巢狀,懂行的人看過花紋就知道劍是哪個家族的誰做的,如果是有名的人,這種花紋也會格外有名,有名到會有一些仿品出現。
曾經的紀家就是其中的翹楚,紀家每年所出的劍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