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似河水在唱歌。
傻樂了一會兒的紀墨發覺有人從身邊兒走過的時候才猛地回頭,看到曹木,對方五官端正,眉宇之間都是一片寧靜,似帶著林間的清爽之氣,四目相對,曹木看了他一眼,渾做沒見一般就要走了,感覺到衣角上的拉拽之力,才低頭去看這個小不丁點兒。
「你是誰家的孩子,拉我做什麼?」
曹木在外都是好脾氣的樣子,跟紀墨這個小孩兒說話,也全沒不耐煩的感覺。
「師父,你做我師父好不好,我也要拜師學藝!」
紀墨臉上尤帶著笑意,仰臉看著曹木,眼睛彎彎,陽光也如月牙一般落在眼中,閃爍著光芒,看起來喜人。
紀家養孩子向來精心,乾淨的棉布衣裳,配上一張白嫩的小臉蛋,本來就不醜的五官一笑起來愈發生動,像是蓮花池裡蹦出來的藕做的娃娃,白生生的,連聲音也是脆甜脆甜的。
曹木的眼神略有變化,面上卻沒什麼表情,繼續詢問:「你是誰家的小孩兒,要拜師找錯人了,我只會種田養雞,別的都不會,也教不了人。」
難為他對一個孩子還能如此認真解釋。
紀墨不肯鬆手,依舊仰著臉,笑著對他說:「我就要拜你為師,你厲害,你有本事。」
小孩子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不講理啊!
說實在的,這也是欺負老實人了,可紀墨也實在是沒辦法。
誰都不知道曹木會制琴,自己又不知道他為什麼不說,若是貿然說出來,固然能說童言無忌,但誰知道會不會先被未來師父心中厭惡,將來愈發不好拜師了。
紀墨不想耽誤時間,又沒耐性去抓他一個正著,乾脆先把師徒名分定下,到時候學什麼,怎麼學,還是可以調整的嘛!
水磨工夫,也要日日見面才有的磨,不然,哪裡來的師徒情分。
「哦?你從哪裡看出來我厲害有本事的?」
大約是很少被人誇獎,曹木一時也不著急走了,一手拎著鋤頭,一手把紀墨抱了起來,紀墨很習慣被人抱著走了,見到對方前奏手勢,就自動鬆了手,被抱起來後自然地攬著曹木的脖頸,能感覺到對方似乎有些不適應,僵硬了一下,很快又放鬆下來。
一上午的勞作,曹木的身上的汗水幹了卻還帶些味道,更有從山上帶下來的林木清香,紀墨稍稍貼了一下,聞到這股味道,又讓了讓鼻子,他已經很習慣家中人的味道了,再碰上這種陌生味道,一時有些不適。
不過,師父嘛!
「我看出來的,師父最厲害了!」
紀墨還是維持著傻白的樣子,不講道理地堅持著。
曹木忍不住失笑,臉上那一絲笑意都還未化開就收斂了,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竟是這般亂跑。
「三郎——三郎——」
紀大郎急瘋了,說是午睡的三郎不見了蹤影,這臭小子!
他奔出來,鞋子都要跑掉了,來回找了一圈兒,才見到抱著紀墨回來的曹木,還不等他接手,老遠,紀墨就招著手沖他打招呼:「大哥,你看,我的師父,我也找了一個師父!」
紀大郎奔到近處,曹木做了一個遞的姿勢,紀墨笑呵呵被轉到紀大郎的懷裡:「大哥,你看我找的師父,厲害吧!」
「原來是你家的孩子。」
「小弟胡鬧,你別介意。」
曹木和紀大郎近乎同時開口說話,兩個人之前並不熟識,頂多是見面點頭的關係,這會兒硬要說話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不是胡鬧,曹木就是我師父了!」
紀墨很著急要定下這個師徒名分。
他急切地,被紀大郎抱著還要去抓曹木,曹木不好避讓,被他抓住了肩膀的衣裳,這一抓,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