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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口吃掉餅子,喝了一竹筒的水,曹木抹了抹嘴,再往屋裡走的時候,就帶上了紀墨,還叮囑他在屋子裡看到的東西都不能給人說。

「不說,我肯定不說,這一定是咱們師門的秘密!」

紀墨的眼睛都亮了,小孩子一樣在嘴巴上比了個「x」,表示絕對不會說,誰問都不說。

在這一點上,他的信用是經過了曹木的考驗的。

曹木笑了笑,帶著他走進了屋子,屋子四面都沒窗戶,從外面看起來有些古怪,像是個牢籠一樣,走進去才發現採光其實很好,窗戶開到了房頂上,而四周的木板縫隙足夠大,並不阻礙通風。

一張大桌子放在天窗之下,上面擺放著的東西被草蓆遮蓋著,紀墨隨曹木走近,看到他掀開草蓆,下面那張已經完成了外形的古琴就那樣安靜地躺著,沒有華彩的反光,沒有細膩的紋路,還處在加工中的古琴上還能看到一些木刺的殘留,但,終於能夠見到實物了。

紀墨有些感動,這些天頂著太陽來來回回送水什麼的,都值得了。

「師父,這是什麼?真好看!」

紀墨靠近了些,卻沒有伸手,他一向是個乖孩子,不得人說從來不會亂伸手的。

曹木對他的表現很滿意,還是年輕,有些憋不住事兒,如今多了個經過考驗的小徒弟,就想著顯擺顯擺。

「這是琴。」

曹木輕撫著琴身,沒有上漆的木色維持著原來的樣子,並不見多麼華貴,反而因為未曾打磨顯出幾分粗糙來,但在曹木的眼中,卻比任何的珠寶都更加動人。

「文王演易,武王立戈,採天時日月,奪星辰御守,內蘊五行,外合五音,啟天承地,龍池鳳沼,韻永珍,而聲傳乾坤。」

「這就是琴,如天地,亦如人。」

說到「如人」的時候,曹木的聲音低沉下去,那種純然的喜愛之中似乎蘊藏了一絲複雜的情緒,眸光沉沉,有些可怕的感覺。

「聽起來可真厲害啊!」

紀墨的誇獎一如既往地直白,沒有對照的文字,他對曹木的那一段敘述之中聽懂了大意,就是誇讚之語唄,其他的,什麼龍池鳳沼的,誰知道什麼是什麼?

舔了舔嘴唇,鳳爪啊,那還真是好久沒吃了。

「的確是很厲害,不是一般人能學的,以後,我教你制琴,如何?」

曹木的目光再次變化,對那琴似多了幾分漫不經心,虛虛撥弄著琴絃的位置,那裡還沒有上弦,沒有聲音。

「好啊,師父制的琴一定是最好的。」

紀墨這般誇耀著,能被系統選中的師父,肯定都是有些特殊的。

這種聽起來真誠而直白的誇獎,自認識紀墨以來,曹木總能聽到不少,若說對方不是出自真心,在自己未曾展露制琴技藝的時候,一個小孩子又有什麼理由不斷吹捧自己?若說真心,似也無處解釋這般真心,偶然遇上的小孩子對自己都有這般真心,自己的親人,卻是真的傷透了人心。

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於腦中飛快劃過,曹木一時沒了說話的興趣,摸了摸紀墨的頭,讓他乖乖在一旁看著,不要打攪,他自己就拿起工具,投入到做琴的大業之中了。

桌上擺放的琴已經做了一半,琴的外形已定,內部開槽開了一半,現在曹木就在開另外一半,各色工具輪番上陣,進行完一個大概之後,就開始細細修整。

修整之餘他也會說幾句,比如說現在開槽做的就是定音,琴聲的音量音質,都是由這內部的槽腹結構決定的,槽腹結構的大小、比例、造型,以及所影響到的底板與面板的厚薄尺度,都會對之後的琴音造成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影響,可以說這裡的好壞決定了古琴的靈魂。

「如人心好壞,是非黑白,都在胸腹之中,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