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瓶子小酒,李大爺和楊峰一人一瓶,紀墨坐在桌上,純粹是個吃肉的,他還是原來那習慣,每吃一片之前都給李大爺挾一片,他吃得快,李大爺卻要喝酒,慢幾拍,一會兒李大爺碗裡的牛肉就冒了尖,盤子裡的肉卻也沒見少多少,紀墨賊精,生怕空了盤子不好看,隔著一片挾一片,兩三圈下來,乍一看,似乎還沒少多少。
楊峰看出來,笑著誇讚李大爺找了個好徒弟,李大爺嫌棄地看了一眼碗裡冒尖的牛肉片:「行了行了,你自己吃,沒吃過肉似的,虧了你了?」
「這不是三姐夫麼,也不是外人,不會見怪的,咱們吃得高興,三姐夫看著也高興啊!」紀墨笑嘻嘻讚美楊峰。
農家吃個牛肉可真是不容易,宰牛都是犯法的,一般人還真做不了這個活。
「高興,當然高興。」楊峰又敬了李大爺一杯酒,笑著說,「紀墨說得對,吃好喝好,您也是我大爺,跟晚輩吃肉喝酒,有什麼遮著掩著的,咱們一家人嘛!」
楊峰不停地套著近乎,李大爺不接茬,喝酒喝,吃肉吃,就是不應聲,酒足飯飽,就把紀墨趕下桌,讓他去睡覺了,楊峰被叫到了一邊兒,收了那兩個紙人趁著夜色就走了。
第10章
紀墨睡得早,沒見著那紙人的收尾工作,早上聽到李大爺說紙人被帶走了,還有點兒鬱悶:「師父,你是不是故意留著一手啊,都沒讓我看到那眼睛怎麼畫的。」
他性子直,想什麼就直接說了,聽得李大爺很想打他,想打就打,自己弟子,也沒必要謙讓,於是一大早,紀墨就捱了一巴掌,被趕去撿柴火了。
古代的樹木比人多,村人也沒什麼植樹造林的心思,生怕農田不夠的,南山上靠近村子這邊兒的林木大的被砍了建房子,小的這些年砍柴劈木頭的,也都漸漸禿了,再要撿柴火就要走遠一點兒了。
紀墨愛偷懶,爬山多累啊,還是個小土坡的山,也沒什麼好景色,爬上去還得走下來,來來回回,哪裡比得上走平路方便快捷省體力啊,他腳下一轉,就拐到了小林子那裡去。
他們和鄰村的距離不算遠,穿過小林子,再走一段距離就能看到鄰村了,這邊兒的林子如同屏障一樣,隔開了兩個村子,而這邊兒的水土不好,林木都長得稀稀疏疏的,最粗的也就是幾歲孩子的手臂粗細,若不是太過高直,恐怕最適合當柴火劈砍。
大人不到這邊兒,小孩子弄不了這樹,日常沒人到這裡撿柴火,也就是紀墨了,寧可花時間在尋找上,也不願意去山上多走兩步。
其實也沒少走路,最開始翻開那些落葉還能看到些枯枝之類的,可能也不是太乾枯,拿回去曬曬就好,說起來,村子裡頭,李大爺家算是個村頭,每天的第一縷陽光絕對是先從李大爺家開始往後輪的,感覺上好像日照時間就會長點兒似的。
把這些濕乎乎的柴火往院子一角平攤著,等太陽光曬幾遍,就可以稍微歸攏一下放到一角去,然後就可以當柴火用了。
這也是家中有現成的乾柴,不然憑著紀墨這樣弄,怕是都沒辦法當天開火吃飯。
林子靠近靠山村這邊兒的地方已經被紀墨撿得差不多了,他不得不多走兩步,往更遠的地方翻找乾柴。
他的手上拿著一根柴火棍,不斷翻起地上的樹葉泥土之類的,碰到長枝就扒拉到一邊兒,走的時候再把所有扒拉出來的歸攏到一起,拿草繩捆巴捆巴,就可以扛起來帶走了。
一般來說,他這個年齡的孩子,都是能夠往家扛柴火的,可是紀墨通常都是拖著走的,一路就跟拉著長尾巴似的,總會留出痕跡來,好在出了樹林之後,地面就硬實多了,不那麼容易被拖起什麼來,最多帶點兒乾土回去。
李大爺的日常活動少,見到紀墨拖著柴火回來,斜了他一眼,又是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