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紀墨被放了下來,他嘴裡的肉還沒撕咬完,小嘴閉著,牙齒在裡頭使勁兒,臉頰鼓鼓的。
紀辛看了有些擔心,拍拍他的臉頰:「咬不動就吐出來。」
紀墨搖搖頭,才不要,他能行,目光透著點兒狠勁兒,一塊兒肉還不能吃了?
看著他的樣子,還沒走的漢子又笑了:「有點兒狼性。」
紀墨被誇了,那狠勁兒又沒了,衝著對方露出個笑臉來,這個很可能是自己的父親吶。
經歷了上一個世界的百般糾結,這個世界他索性不去想那麼多,人對他好,他對人好,何必管那麼多恩恩怨怨,再者說了,也不見他的母親跟這人有仇啊,從大的角度來講,那些國讎家恨是存在的,但從小的角度來講,不是這個人,也是別的人,別人還不如這個人對他們好,連紀母都沒說不跟人生孩子的話,他們有什麼可說的。
放在人家的角度,這是早就存在的奴隸制度,又不是他定的,充其量他是坐享其成,卻也沒做別的惡事,犯不著什麼人過來討伐不公,非要把人弄死了才好。
紀墨寬慰了自己,紀辛還有點兒糾結,主要是他是紀母生下的第一個孩子,那個時候的紀母還沒有放棄逃走的念頭,對他的影響也有點兒大,等見多了悲慘的事情,發現自己還不是最慘,認清楚了事實,到了紀墨這裡,那兩人的關係好多了,起碼紀墨沒看到半點兒不好,也就不會有更多的糾結。
那漢子沒理會這麼多,部族裡頭的漢子,想的多的都是少數,更多都是直來直往的莽夫,見到紀墨沖他笑,乾脆抱著紀墨又放在肩上,自己當了馬,帶著他跑了跑。
就在一頂頂帳篷中間留下的道路里繞了一圈兒就回來了,紀辛沒跟著跑,在一旁看著紀墨吃完了肉,笑得眼睛發亮的樣子,心情又有點兒複雜。
中間有人見到這漢子,看他這樣待女奴生的孩子,還打趣道:「阿列,你這是要帶回家當兒子了?」
阿列也不怪人家取笑,高聲道:「再兩年沒兒子,我就把他們都帶回家,大的都能騎馬了,是個好小子。」
他如此坦然,也沒人覺得古怪,男人對自己的血脈總是寬容的,那些不被帶回家的孩子,要不然就是父不明,連他們的父親都分不出,要不然就是家裡不缺,不想帶回家分了資源,讓妻子鬧事兒,如阿列這樣因妻子生不出,家中沒兒女的,他若是不想換一個妻子,帶女奴生的兒子回家,也是正常的操作,他的妻子還要因此高興的,不會被休棄了。
紀墨還坐在他的肩上,聽到他朗聲回答,心情一時複雜,這是庶子轉正?很快又不再想,還不知道是怎樣個節奏,先不管了。
這件事,他想管也是管不了的,倒是紀辛,也聽到了這樣的話,瞅著空子去跟紀母說話。紀母現在年齡大了,因為她跟著夫人超過了十年,還曾做過幾件被夫人記下的好事,是個頂用的人,多少也有些體面了,輕易不會離開夫人的帳篷,晚上都能在帳篷邊角睡的。
那些需要來往諸多帳篷之間的事情,她都可以指派給別人做,不會自己出頭,紀辛想要見她,就要等時間。
「……他是這樣說的,怎麼辦?」
目光落在紀母身上,部族的人久經風霜,總是蒼老得比較快,紀母卻是南方水鄉的人,縱然這十來年失了保養,看起來還要比這裡的同齡人年輕一些,說起來她比那漢子大了十歲不止,她來這裡的時候,對方還沒娶妻吶,一晃也這麼多年了。
當年不能獨佔自己的漢子,如今也能護著她了,還想護著他們的兒子。
「他肯護著,你們就讓他護著,他那妻子,不會對你們怎樣的。」
任何時候,不論這裡還是外頭,生不出來孩子的女人總是少了很多底氣的。紀母說得肯定,身材嬌小的她都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