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家中坐,關心天下事,才是資訊時代的人常有的態度。
李大爺這次沒訓他,聽到那個「防患於未然」,還是有了點兒想法的,或者說只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後面半個多月很是平靜,紀墨都忘了之前對徵兵的擔心,這日在林中撿柴的時候,他已經很靠近鄰村了,聽到鄰村雞飛狗跳的吵雜聲,多看了一會兒,發現鄰村好像出了什麼事情,被一些似乎是當兵的人圍著。
他看了一會兒,沒看出來什麼,想了想,扭頭往回跑,像是被獵狗追的兔子,很快跑回了院子裡。
李大爺正在廚房,看到紀墨空著手跑回來,罵了他一句:「這是被耗子攆了?」
「師父,師父,我看到鄰村好像出事了,被一群當兵的圍著,是不是要徵兵了?」
古代徵兵可沒有什麼自願自覺的說法,兵不夠了,拉著人就走,所謂拉壯丁,大抵如是。
紀墨沒見過現實版,倒是聽人說過,畢竟靠山村經歷過一次徵兵,也算是村子歷史上的大事了,僥倖逃過那一場徵兵的人總會津津樂道,好像說這些能夠表示自己也見過世面一樣。
「咱們跑嗎?」
一個屋子住著,紀墨是知道李大爺那天回來之後就收攏了一些東西的,李大爺看著慌慌的紀墨,沉著臉呵斥了他一句,在紀墨以為他們不會動的時候,李大爺轉頭就回了屋子,拎出包袱來,扔了個小的給紀墨,自己背著大的,那個放顏料的小箱子就在大包袱裡面。
他又去廚房把現成的食物都裝了起來,帶著紀墨就往外走,「走,去鎮子上躲一躲。」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靠山村這邊兒實在沒什麼連綿的山脈,高大的林木,要是往外跑,在近乎平原的曠野之中,實在是太顯眼了,根本也跑不遠。
與其漫山遍野地亂跑,還不如從鎮子上走,一般徵兵也不會太過侵擾鎮子,若是不行,從那裡往外走也方便很多。
鎮子上的路是常走的,一大一小兩個,鎖了門就往外走,這時候還早,不少人家還在家中早飯,沒注意外頭的動靜,李大爺跟誰都沒打招呼,碰見了人就說出遠門,帶著紀墨就往前走。
紀墨兩條腿飛快地倒騰著,經過自家門口的時候往那裡看了一眼,一狠心還是加快了腳步,先不說鄰村是不是真的徵兵,就說他們家一大家子的人,走也不好走,叫人只是耽誤時間,說不得還要連累李大爺。
他咬牙跟著李大爺的腳步,到了鎮子上何老紙那裡,李大爺過來說躲一躲,何老紙掂量了一下李大爺塞過來的錢,點頭應下了。
何老紙的鋪子裡有一個地下室,這年頭,家家戶戶都不傻,有點兒條件的就會找個地方藏藏東西什麼的,何老紙這個地下室本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的,裡面還放著一些糧食。
「地方不大,你們先窩著,我給你們送點兒吃的,等看看是不是徵兵再說。」
何老紙看在錢的份兒上,還是很好說話的,紀墨的眼神兒透著感激,李大爺卻沒那麼和善,虛偽的笑臉之後,全是狠厲,萬一有個什麼不好,保證先死的絕對是何老紙。
中午的時候,訊息就確定了,是徵兵,而比徵兵更倒黴的是,楊峰事發了。
「也是倒黴,那盜墓賊受著傷在家裡,東西還沒來得及出手,被翻出來了,這可紅了眼了,據說是個王爺墓吶,不知道多少好東西,那些當兵的,哪裡見過幾個大錢,這不,跟著走了,一時半會兒的,鎮子上不會有什麼事兒,附近村裡還算安定,你們要繼續藏著,還是趁這時候往遠處走?」
何老紙透出訊息來,言辭之中的傾向很明顯,是衝著後者的。
李大爺手上散漫,不說天天吃肉,隔三差五吃一回,也沒積攢下多少錢,沒油水,留著人還擔風險,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