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自己不這樣叫,好像多少英雄氣概都不能捱上「奶」一樣,他們是叫做草酒的,其中一位釀造的主料就是某種能夠食用的草,味道是真的不怎麼樣,但也吃不死人就是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羊能吃的,人都能吃。
紀墨聞著,其實那酒的味道有些酸,倒像是醋多過像酒。
想想這些自詡英雄豪傑的,大口吃酒,其實是大口喝醋,那感覺,也挺破滅的。
朗閣喝多了,直接就在他們帳篷裡睡下了,這種情況是很正常的,阿列也睡了,帳篷裡一股子酸溜溜的酒味兒,紀辛帶著紀墨出去,再次細細檢視了一下他的手指頭,確定沒什麼事兒之後,叮囑他以後不要再玩兒刻刀了。
「不是玩兒,我真的能夠雕刻的,我已經在學了,以後一定會雕刻出很好看的花來。」
紀墨遲疑著沒有說出洪疇是師父的事情來,他還不知道紀辛是怎樣看的,對方一向不喜歡那些男奴,不止一次告誡紀墨遠著點兒,若是對方反對,雖然系統已經承認了,不會有什麼變故,但萬一對方把洪疇調走了,或者給洪疇找麻煩,那不就有點兒慘?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先瞞下這件事,不然萬一洪疇不想出頭,但他當了紀墨師父這件事傳出去,本身就是把人推到風口浪尖上,誰知道他原來部族的族長會怎麼看,在對方部族的時候不出名不出功的,被送出去了,反而名聲大噪,打臉都沒這麼過分的吧。
這時候的人,若是有點兒壞心眼兒,都是往壞人性命上面去做的,洪疇這樣大年齡了,也不知還能活幾年,還是少點兒這樣的風險比較好。
紙包不住火,部族之中人多眼雜,遲早會有人發現,瞞不了多久,但,起碼等到這個冬日過去,部族之間的這次相聚散開,那時候再說也就沒什麼了。
「以後小心些,不要招惹族長的兒女,這次就算了,以後……我和母親說,儘量少往那邊兒走吧。」
紀辛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眉頭皺了一下,很快又鬆開,這樣給紀墨說。
紀墨求之不得,之前是跟著紀母學一些文字之類的,但紀母離開那個國家多年,很多東西早就不那麼記憶了,本來閨中女子所知也不多,能教給紀墨的就更少了,他去了幾次,大概就知道紀母是怎樣的水平,再跟著學也不過是老調重彈,現階段,顯然不如學雕刻更重要。
專業知識也是分理論和實踐的,先把理論知識學到手,實踐的部分,可以等稍微長大點兒再開始,紀墨對自己的人生還是很有規劃的,完成任務為第一要素,這不僅是出於某種期盼,還是因為某種習慣,好像那些放假了不先完成假期作業就沒辦法好好玩兒的人一樣,紀墨就是屬於這種的。
頭上懸著任務不做,就好像是懸著利劍一樣,讓他做什麼都不能安心。
找到師父之後,心神就很放鬆了,好像已經完成了一半人生大事一樣。
「好。」紀墨也想多點兒時間學習專業知識,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了。
紀辛滿以為自己的說法會獲得紀母的同意,直接跟紀墨說了,哪想到轉頭去跟紀母說的時候,卻被反對了。
「紀墨還要繼續過來,上次的事只是偶然,以後不會了,他繼續過來,多多過來……」
「母親,你想做什麼?」紀辛敏銳意識到了其中可能有些不對,皺著眉看向紀母。
紀母安撫地沖他笑了一下,看著已經跟自己一樣高的兒子,心中略感驕傲,「你放心,我是你們的母親,總不會害你們的,聽我的,不會有錯的。」
可是,你到底要做什麼?紀辛的眼中全是疑問,嘴上卻應了下來,「好,我告訴紀墨。」
紀墨得到轉告之後,輕輕嘆息,人生艱難啊,就想專注地學點兒東西,怎麼就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