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一度,還有不少文人墨客追捧這種簡單的美感,摒棄以往繁複的構圖帶來的精緻。
而這種粗獷風格,跟這個草原,又有一種切合,以至於這個臥羊雕刻完成,出現在這裡,竟是一點兒都不突兀,似乎天然就有這樣的一尊石雕,應該在這裡靜靜俯臥。
第二天,就有跟著放羊的小孩子過來觀看這尊臥羊,連族長也往這邊兒走了一圈兒,誇道:「遠遠看去,還真像是一隻羊。」
當然,這個「像」肯定要忽略石頭本身的顏色問題,隨之而來的眾多誇獎讓紀墨微微臉紅,這其中最大的功勞肯定不是自己的,洪疇改動的那一兩下才是點睛之筆。
他因為這樣的誇獎有些心虛,跟紀辛說了之後,對方安慰說:「這次不好,下次更好就好了,沒必要如此記著。」
紀辛開春就正式騎馬了,他在這方面算是有天分的那個,被阿列誇過好多次,這一次再搬遷,他可能也是馬背上的一員了,算是大人了。
作為大人的紀辛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認識到了弟弟的執著和堅持,也沒再鼓動那些小孩子過來拉著他去騎馬玩耍什麼的,本來紀墨的年齡就小,也不是能夠放心上馬背的那種,既然他喜歡這個,那就去做好了。
主要是紀辛發現紀母是真的贊同的,想著其中可能有什麼自己不理解的道理,也沒再繼續做些小動作。
完全沒發現有些小孩子是在紀辛的鼓動下才主動找自己的紀墨一度還以為是他的人緣兒非常好了,可惜,虛假就是虛假,在他堅持雕刻之後,很快又被忽視了,好在成品出來之後,他又感受到了一些熱情。
但他的心中不為所動,看著吧,過段時間,肯定又是門庭冷落了,他已經很有準備了,加上這次的誇獎讓他心虛,恢復冷清之後,反而鬆了一口氣,名不副實的誇獎也是壓力啊!
第62章
草原之上的放牧生涯總是要伴隨著遷徙,偶爾還會有些特別的事情發生,整整一個漫長的夏日,都沒有遇到什麼人和事,紀墨專注於雕刻的學習之上,離開河邊兒的時候,他聽取了朗閣的建議,帶走了幾塊兒較小的石頭,方便日後的雕刻。
他還小,沒有人會去讓他去幹什麼活,把所有玩耍的時間都用來雕刻,效果還是有的,幾塊兒石頭上已經有了漂亮的紋路,很普通的那種灰白色的石頭,被雕刻成了活靈活現的小兔子,還有憨態可掬的貓。
洪疇把自己所會的雕刻規式一樣樣交給紀墨,有些他們已經雕刻了很多遍,從祖輩到現在都會雕刻的東西,那些規式就好像是既定的軌道,後來者一定都會從這條軌道上走,也許會花樣繁多地增加一些炫技的部分,但總的樣式是不變的。
這就像是兔子的耳朵不會短一樣。
困於沒有成品,能夠用來雕刻的材料又不多,洪疇每次都是在紀墨的成品之上做出改良,讓他明白一種規式是怎樣的,但在讓他雕刻一種新的東西之前,洪疇不會說出固定的規式是怎樣的,讓他先有一個概念,而是讓他憑藉自己的想像開始雕刻,完成之後再做出修改。
這又跟紀墨以前學東西不一樣了,他以前學的時候,都是先照著樣子做,有了模擬的水平,知道了固定的流程規範是怎樣的,再在這個基礎上創新。
到了洪疇這裡,似乎就反過來了,先讓他自己發揮,雕刻出來之後,洪疇再給他改,這種改顯然不可能是跟之前的規式一模一樣,是在紀墨雕刻的成品的基礎上的,改動必然也要貼合著紀墨的成品來,如此一來,必然有些地方是無法完全吻合規式的,又要另外畫圖講解,多費一番唇舌。
紀墨不太理解洪疇這種教學手段,洪疇的解釋卻很明白:「能夠適合的才是好的,你本來就有想法,若是完全摒棄你的想法,讓你一味學習那些規式,反而把路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