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冷知熱,知道寒暖都該做什麼,才是正經的。
看看況遠前一陣兒的興致勃發,就是少年人,也沒有大冬天飄雪的時候特意在雪地裡光著膀子打鼓的吧。
這是什麼樣的勁頭啊!
紀墨想想都覺得冷,反正他是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你——」見到紀墨的態度強硬,況遠就有了些外強中乾,臉色還是不好看,卻沒有再趕人了。
下人自會煎藥,等到藥熬好了,端過來,紀墨親自接過來給況遠餵藥,況遠不耐煩喝,這麼大的人了,不愛喝藥,會借著發脾氣,直接一把把藥掀掉,看著那摔碎的碗,灑掉的藥湯,他竟然還有些隱約的得意。
紀墨頭一次見到,真的是覺得見到了熊孩子,你生著病吶,不喝藥好不了,砸了藥湯得意什麼?!
幸好不是紀墨熬藥,否則,守著藥壺好久,好容易熬好三碗水煎做一碗的藥,眨眼間,就被掀翻在地,那種感覺,恐怕拳頭都硬了,想要揍人,真的。
而紀墨能做的就是很鎮定地說:「以後煎藥多煎兩碗,一碗不夠就喝三碗。」
質不夠,用量補!
這不算是威脅,卻切切實實威脅到了況遠,再看到端上來的藥碗,他倒是不掀翻了,卻採用了「拖」字訣,「你先放著,一會兒涼了我喝。」
有了前一回的藥碗被掀翻,紀墨是怎麼都不肯信了,況遠推說藥太燙,他就坐在床邊兒,一勺勺舀起來,一勺勺吹涼了餵給況遠,況遠開始還不肯喝,硬說嫌棄紀墨吹藥的時候吐沫星子也吹進去了。
紀墨當時恨不得直接當著他的面,吐一口口水進藥碗裡,然後硬灌給他喝。
孝心讓他冷靜,並且認真地把勺子抵在了況遠的嘴邊兒,「爹爹難道還嫌棄我嗎?」
「嫌棄!」
況遠不吃這套,他就是嫌棄!
這人性子就跟鳳凰似的,喜潔,一點兒的不乾淨都不樂意。
「可是我不嫌棄爹爹啊!」
紀墨趁著他說話的時候,直接把勺子塞入了他的口中,另一隻手捏著他的兩腮,逼著他嚥下了這勺藥湯。
況遠瞪大了眼睛,看著不孝子的一番做派,真是又氣又急,眼中似乎都冒出了淚花的樣子,可結果還是掙不過,病中之人,沒有多少食慾,吃得少,又因病精神倦怠,失了力氣,反而不如紀墨這個為了能夠擊出動聽鼓聲而加強鍛鍊的少年。
一弱一強,最後的結果可想而知。
「我自己喝。」
況遠深吸一口氣,把已經放得溫乎的藥湯一口飲盡,中間都不敢呼吸,只怕被那股苦澀難聞的味道沖鼻,再難下嚥。
經過這幾次餵藥的交鋒,父子之間,別的不說,彼此都更多了幾分熟悉。
自打被按著喝藥這麼丟臉的事情都在紀墨眼前出現過之後,況遠再對著紀墨,似乎也沒那麼端著了。
總之,一開始的仙風道骨,隱士風流什麼的,完全看不到了,然後紀墨就發現,原來況遠也會在天冷的時候賴床,明明冷了,卻因為懶,在被子裡縮成一團都不肯起來再拿一床被子壓上。
不洗臉不刷牙不漱口不梳頭的樣子,更是不止一次見到過,應該慶幸的是,況遠到底沒有忽視個人衛生,只不過不那麼在紀墨面前保持了。
像是為了報復紀墨那時候餵藥把吐沫星子吹到碗裡了,後來況遠還專門幹過一件事,拿一塊兒糕點,自己咬一半,另一半塞到紀墨口中。
他以為紀墨會生氣,會惱怒,從此感同身受自己的嫌棄。
結果,紀墨平平淡淡吃了,然後平靜評價道:「太甜了些,爹爹少吃些,小心壞牙。」
古代若是壞了牙,可是沒地方修補去。
紀墨的經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