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選擇時間,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
「兩百年。」
這一冊書並不是山上那本,也不是山下那本,而是被紀墨藏在書鋪之中的那本,看著書冊之上的序號,再看看這個房間的樣子,紀墨若主人一般,信步而行,估摸著這一家主人的性格性別,年齡籍貫之類的資訊。
對相師而言,「相人」是永恆不變的主題,看到什麼跟人相關的東西,都可以用來相一相,哪怕是青山綠水空無人煙的小道旁,也可相一相之後要走過這裡的第三個人是怎樣的,自然,也可以去相第四個或者第五個,憑感覺走。
同樣,看到這樣明顯的有人居住的房間包括房間之中的擺設佈置,自然也可相一相這房間的主人是怎樣的人,又是怎樣的家世,怎樣的境遇……這種相人之法,已經脫離了面相或者手相被侷限在人身上的部位,而是從主人管用的東西著手來相看,與之相類的還有相字,即以字觀人,也可叫做「測字算命」。
許是習慣成自然,紀墨看了看房間之中的佈置,很快判斷出這房間的主人是男性,三十左右,蓄鬚,面端正,又有博覽雜書之好,這「博覽雜書」不完全算是憑感覺相看出來的,也可說是觀察出來的,房間之中最明顯的就是書櫃,而書櫃之上的書籍,大略看去,雖有些不認識的文字,卻能看出認識的都非什麼傳統的經史典籍,以此推之,當知其他的書也未必都是正經的治世文章。
這不是一個官宦之家該有的樣子,若水官宦之家,便是裝也要裝出一個勞心為民的樣子來,起碼也要是治世能臣的那種,沒有點兒經史典籍都不好意思擺在書架上妝點門面。
不是現代才有那種買大部頭裝有學問的,古代也有那種附庸風雅之輩,哪怕官宦人家也不能免俗。
非官宦,普通富戶嗎?不,不是,應該家中有官員子弟,至少也是族中有。
再有便是他的家庭狀況了,古代人,這個年齡,理應早就娶妻生子,說不得孩子都好幾個,能夠繞膝走了,但,這一位並不是,以字觀人,以書觀人,恐怕還沒成熟到能夠擔責任的樣子。
三十多歲,鬍子一把,也有神采飛揚,願做閒雲,卻做鶴飛之態。
屋中看完,轉到屋外,庭院之中的佈置都很平常,並沒有什麼特別可說之處,很多都是富戶之家常有的擺設,一定要說,恐怕某些地方因時間之力多了些底蘊之感。
「文明兄慢行,此事並非沒有好處,兄去一看便知,豈有不看不聞就不可行之意!」
「錦州若如此勸我,就不必說了。」
前面行走的男人,正是三十多歲的樣子,短須,看起來略有兩分潦草不羈,硬質的鬍鬚談不上多麼凌亂,卻能讓人看出他的性格必有堅韌之處,難以動搖。
後面勸他的那個錦州倒是更和善一些,兩人一前一後進來,文明不曾回頭看,直接到了門前推門而入,姿態隨意,果然,這個才是主人家,正跟紀墨所相一致,紀墨滿意地摸了摸下巴,還行還行,功力未曾衰退。
「文明兄何苦如此作態,只是做客而已,難道到人家家中做客,就定要娶人家女兒嗎?做客而已,並非強逼。」
「若非強逼,你就不要再說了,你若與我聊詩書,尚可留下,若是此事,不必再提,未見非婚姻而不得生者,我一個也過得,這都多少時日了,你可曾見我為難!」
文明的唇角若有一絲嘲弄之意,看向那錦州的目光卻是寸步不讓,讓不得,一讓就永無止境了。
兩人說話間,已經進了屋子,文明自在地給自己端茶倒水,那錦州見狀,嘆息一聲:「兄何必如此倔強,我們這等人家,連個下人都無,讓人來了,像什麼樣子。」
「是你沒手還是我沒手,誰都可做的事情,不用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