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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一死死一片,那就要保持距離。

這一批的正式弟子的居所稍微好些,可能是他們的功力弱,還不至於成片死,所以這一排的茅草屋還是相連的,屋中的擺設少得可憐,一床一櫃,桌椅都沒有的,只有一個能夠架在窗臺上的木板,想來這就是合適的桌子了。

以床為凳的拮据——相師不是很有錢的嗎?

如果都是這種艱苦樸素的生活,還要冒那麼大的風險,還要不得好死,誰又肯做相師呢?

就是被逼得沒活路了,做山賊也好過做相師吧!

「山中簡陋,這樣才安全些,等你們有了錢,自可到山下享受,在那裡買宅子也是能夠的,若有富人供養你們,最好不要跟他們離得太近,萬一把他們連累死了,也損害自己的名聲……」

師兄說得很是薄情,說完了這些沒用的安撫住未來的相師們,這才開始講山中求學的關鍵。

露天課堂。

連房梁都不要了,這是多怕房子塌了砸死人啊!

每日的課程由任意一位先生來講,天機閣的若干相師,所擅長的方向是不同的。

相師首重面相。

其次就是手相。

正所謂「手中線,一生亂」,每個人的手相所包含的意義不同,一定要對應的話,還能對應到天上星宿,地上山河,更不要說什麼家人子女之類的了,什麼事業,友情,愛情的,全都能夠在手相之中找到關鍵。

更有福運,財運之類的說法,需要一一剖析。

紀墨在山上的第一堂課就學的是這個,同批的學生們互相看手相,跟醫者不自醫一樣,相師也不自相。

但正在學習之中的學生們可沒這樣的良好素質,說著「不自相」,卻還總是忍不住在別人看完之後,自己看一遍,看過了還要挑刺,說你這裡說的不對,那裡說的不對。

很快,自由看相就成了自由爭論。

「我這明明是福運綿長,你從哪裡看出來福薄命短的?」

有個弟子爭論,不服氣地舉著自己的手掌,恨不得一個巴掌按在對方臉上的樣子。

坐在他對面的那位懶懶地張嘴:「你這是跟我說笑話吶,當相師的哪個福運綿長了?」

「你……」

這話一出,簡直是無可辯駁。

一死死一片。

周圍都隨之安靜了一瞬,可也就是一瞬罷了。

很快再次雜亂起來。

「我覺得,我這個財運肯定是很好的,未來能夠不缺錢花。」

坐在紀墨對面的弟子也對紀墨的判斷有所不滿,自己看了又看,得出這樣的結論。

「嗯,你說得對。」

有錢花和沒錢養老是兩回事,重點是,相師似乎也沒什麼老可以養,能夠活到五十的都是邀天之倖的高壽了。

大多數相師,可能不到四十就玩完了。

不,如果算上未能出山的弟子們,果然還是弟子們死得最多,不到二十就死一片了。

紀墨是以他這一批上山的弟子人數,再看山上如今留存的人數來做出推斷,可能有不準確的地方,但這種危險的感覺,相師應該算是高危職業了。

明明一階的時候還沒這麼恐怖,更趨向於神棍一樣,怎麼到了六階,連自身的安全都得不到保證了?

月中的時候,有師兄領著他們下山「積德」。

眾所周知,相師算命的收費標準還是比較高的,很像是富貴人家專屬,窮人可花不起那個錢,但事實上,窮人也經常找相師算命。

這可不是相師開什麼「義診」,行什麼善事,而是作為費用所收取的東西不一樣。

有的時候,紀墨覺得相師這一行挺缺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