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這是什麼曲子?」
少女身邊兒,討人嫌的兄長這般調侃著,對著妹妹的紅臉頰颳了刮自己的臉,眼中笑意滿滿。
「我才不知道吶!」
口是心非的少女這樣說著,雙手捂了臉,像是要用手心的涼意為臉頰降溫,閃閃發亮的目光看向書生方向,一下,又一下,捨不得離開的醉人。
「哈哈……」
她的兄長笑著說,「小妹,你如今可是如願以償了?」
「我哪裡有什麼願望了?」
還是不肯承認的少女捨不得移開自己的視線,看著那書生,像是在看著情郎。
一曲《鳳凰引》,遙寄相思情。
懂的人自然懂,不懂的人,便只有錯過了。
又是一曲《鳳凰引》,正在那古道之旁,長亭之中,送別而奏,女子的手指纖長,每一次撥弄都像是那亭亭荷莖,幾欲彎折,又有一種淒淒之美,若那拂動的輕紗,撩撥的髮絲,不肯訴之於口的別情。
前方,那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知是誰,也不知是否回望,他可懂得這一首曲子之中託付的深情厚誼?
少女心思不敢言,只把情思做琴絃,一曲送君知,欲拒請勿言,且做長歌輕一笑,遠行不必訴青鳥……
有些錯過,未必是不懂,只是不敢應承罷了。
「果然世間最容易傳頌的,還是愛情。」
紀墨輕嘆,連著看了悲歡離合,便也覺得這一曲之中寄託太多,似沉重了幾分。
【請選擇時間,三千年,四千年,五千年,六千年……】
「三千年。」
滄海桑田。
「什麼《相思曲》,實在是太過直白了,一點兒美感都沒有。」
有學生裝模樣的人這樣說,那是一種上衣下褲的學生裝,褲子是直筒褲,衣裳是中排扣,有幾個頭上還帶著帽子,那是一種規規矩矩的方正帽,看起來有幾分像是學士帽,只沒那個高度罷了。
「這是……」
紀墨有些不敢辨認,這種從未見過的服裝風格有些像是現代了,卻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時間變化這麼快的嗎?
還是這個世界發展太快了?
「那你說什麼好?那些老掉牙的曲子,哪裡好了!」
有人跟那學生爭論,正在爭論的時候,有曲子的聲音傳來,是《鳳凰引》。
才聽了十來秒,紀墨就知道是什麼曲子,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那聲音裊裊而來,不知其所在之處,直到順著聲音看到那電線桿上的大喇叭,紀墨才隱約有些明白,廣播啊!
「你聽,這是什麼?」
學生指著大喇叭問。
「是……」
那人正要回答,又被學生搶了話頭去,「是《鳳凰引》,知道什麼叫做鳳凰引嗎?引鳳引凰引姻緣,全曲沒有一個音符說相思,也沒有一個音符不是相思,這樣的曲子,才更美……不需要一句歌詞也是美的,反而是那歌詞,畫蛇添足,完全無用。」
「怎麼能這樣說呢?歌詞能夠讓人更好理解啊!不然,你看現在有幾人明白《鳳凰引》那樣的古曲到底在說什麼!它已經過時了!」
那人不肯苟同學生的觀點,與之爭論,兩個人,說得聲音大了,周圍又聚過來一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兩派分明。
大喇叭之中,《鳳凰引》的曲子還沒有停歇,紀墨飄過去,看到了那在室內安坐彈琴的學生,他的容貌端肅,即便穿著這樣沒什麼古意的學生裝,彈琴的一招一式卻也都是紀墨熟悉的樣子。
怎麼可能不熟悉呢?
樂器都沒變過,那就是古琴啊!
「況笙,你彈得真好!」
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