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鄰居請了法師去做法,可每一個做法的法師都會宣稱那裡「大惡」,又用一些似是而非的說法,說明這是冤鬼修煉有成,專門回來找人報復來了。
一時間,附近的人多有過去燒紙錢磕頭的,只怕冤鬼找不到頭,找到他們的身上。
其中,有些過去燒紙錢的人竟然還是紀家原來的下人,紀墨守在附近,遇到一個探問一個,好像是那些好奇心過剩,想要尋訪女鬼虛實的路人,他臉上敷了粉,有意遮掩臉上那過於明顯的傷疤,做出一副普通人的樣子。
有的人會跟他說兩句,有的人不願意理他,被他嚇唬一下也就說了,再有些,懷疑的目光看向他,明顯是覺得他另有目的,紀墨也不掩飾,就說自己是來打聽了好讓自家少爺寫稿子的,最近不少說書先生都憑此賺錢了,想來也是有人願意來個「深度報導」的。
無論信不信,這都是個合適的理由了,於是,細節越來越多。
這一年末,紀墨準備回去跟祝容一起過年的時候,聽到了曾經那位地方官也派了人來紀家舊址一探虛實。
風水迷信之說,最容易傳播,也最容易蠱惑人心。
紀墨在知道那來打聽的下人是哪一家之後,就知道自己找對了仇人,不會錯了,就是他們了。
「算你聰明。」
祝容沒有去紀家舊址晃蕩,但他只是聽聞那什麼夜半鬼哭聲,就大致知道紀墨做了什麼,在製作樂器上,他覺得紀墨是無師自通。
一些易於吹奏的樂器,風也是能夠奏響的。
第720章
資訊蒐集得差不多了,紀墨準備出發的時候,祝容病了。
「不用管我,你去報你的仇。」
祝容推開紀墨要伺候湯藥的手,若不是紀墨手穩,恐怕湯藥就會直接灑了,即便如此,還是有些隨著那一推漾出來,淋在了紀墨的虎口上,迫使他匆忙換了手,把燙到的手背在身後擦了擦,面板瞬間紅起一片來。
「師父小心,沒燙到吧?」
明明燙到的是自己,紀墨關心的卻是祝容,他知道祝容是怕燙的,他身上的傷,有些就是燙傷,經歷過那樣傷勢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怕燙的。
祝容以前連吃飯,都會專門放一放,等著溫乎了再吃,而不會急著吃熱的,以前紀墨不知道,還勸他熱著好吃,也不會涼了胃,可後來,隱約明白了,就沒再勸過,只是每每跟著祝容吃飯,也會吃同樣溫乎乎的東西,而不是吃什麼燙嘴的食物。
這種生活之中的小細節,紀墨往日裡都很注意,這一次之所以要祝容趁熱吃藥,實在是因為熱的時候,藥效好揮發,否則效果就要慢一些。
比起病痛快點兒好,忍一時之「燙」,顯然也是有必要的。
「你都在操心什麼,趕緊去忙你的去,等你去得晚了,只怕人都跑了。」
祝容還在催促,十分不領情的樣子。
紀墨溫和一笑:「不怕,我能逼他一次,就能逼他第二次,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已經知道他姓甚名誰家在哪裡,總能找到人的。——師父,快喝藥,我一勺勺餵你,肯定不會太燙,能入口的,你趁熱喝了,病才能好得快,等你好了,我立刻就走,絕對不耽擱。」
他當過醫師,在遇到這種不配合的病人上,總是難免帶上幾分不贊同的口吻,明明還是哄勸的語氣,卻又像是在威脅一樣。
「你報不報仇,關我什麼事!」
祝容不為所動,卻也不是完全不想喝藥,「放那兒,涼了我自會喝。」
他對紀墨的緊張不以為然,這又不是人生之中第一次生病,他也沒覺得自己病得多嚴重,嗓子疼流鼻涕外帶頭昏這樣的情況,也就是受了涼了,哦,可能還有點兒上火,這是因為總愛吃肉,不愛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