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幾年,都未曾學習到真正的戰樂,紀墨倒不是心急,就是好奇心更重,還有種莫名的緊迫感。
每隔幾日,祝容就會考問紀墨一回,看看他的樂曲學得怎樣,上次說過之後,又考過兩回,覺得差不多了,這才表示今天可以教授紀墨戰樂了。
紀墨眼睛倏地一亮,早就期待著這個了!
「何為戰樂?」
祝容先用一個提問開頭。
紀墨猜測:「打仗時候的音樂?」
如同一些戰爭時候鑼鼓助陣一樣,樂聲本身就帶著某種節奏感,可以更好地促進士兵的情緒,同樣也可以透過鼓點傳達一些命令。
「也可如此說。」
祝容沉吟著,這種說法不算錯,卻也多少有幾分偏了,因為很多時候戰樂不是隻能用在戰場上。
好似紀墨一家的滅門慘案,就不是因為在戰場上打仗導致的,而是因為有盜匪之流運用了戰樂,這才如此勢如破竹,無可阻擋。
只能說隨著音樂的普及,戰樂這種特殊的音樂也擴大了應用範圍,不再侷限在戰場上了。
思緒稍稍飄遠,很快又拉回來,祝容順著自己的思路開始講,「戰樂起於先古,先民與野獸作戰,以樂助威,震懾誅邪……傳至今,已不限於戰場之上,兩軍對壘,凡可戰之處,皆可用之……又因南北不同,戰樂所屬各有不同,但多以鼓樂為主,以其聲洪亮可廣傳之,猶若震雷,振聾發聵……」
鼓樂的用法,在以前就是震懾野獸,也有震動天地,宣告心聲之意,在後來,用到戰場上了,就多了些殺伐之意。
一般來說,樂聲並不針對某個人,聽到樂聲的人,都可能為樂聲所影響,也就是說戰樂一響,很可能是敵我不分。
這裡面有一個關鍵,戰樂和士兵的配合度是需要訓練的,也就是說紀墨看起來沒什麼的那些殺伐動作,甚至是那些進攻之人所踩著的鼓點,都是因為這種配合,這種配合讓己方計程車兵不至於被戰樂影響到。
敵方計程車兵沒有經過訓練,不熟悉這種戰樂,一時無法調整,先聲奪人之下,就直接攝於戰樂的威脅之下,但凡反應慢一點兒,也就九死無生了。
畢竟兩人對沖,一人慢,一人自就快了一分,一分之差,就是刀鋒劃下,立判生死。
這是戰樂的作用,可若要學習,就不能單看這些了。
「前幾年,你人小氣弱,不足以鼓,今年你且試試,若是不成,還要再待幾年才能學習戰樂。」
祝容這般說著,領著紀墨到了山中深處,一個凹谷之中,那裡竟是也有一個木屋,屋中放置的就是鼓。
非大鼓,而是一種小鼓。
紀墨見到鼓兩端有可綁縛在身上的帶子,祝容親手幫他調整一下,剛好可把鼓挎在身上,兩臂伸出,可捶打鼓面的距離。
看著這鼓面,紀墨想到祝容經常進山,恐怕這鼓就是他專門為自己所制的,不然也不會如此合適。
「謝謝師父。」
紀墨衝著祝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來,然而他臉上疤痕太多,這一笑,疤痕都跟著扭曲起來,醜得傷眼。
祝容避開了眼去,直接說:「別笑了,醜。」
紀墨醒悟過來,祝容是不喜歡看自己笑的,於是匆忙收斂了笑容,只對那個「醜」字,心有腹誹,再怎麼「醜」也是你一刀刀劃出來的,知道「醜」,當時怎麼就不劃好看點兒呢?
反正自己看不見,山中也沒鏡子那樣的奢侈品,紀墨只在洗臉的時候感覺凹凸不平,心有慼慼,其他時候,完全無感。
皮囊身外物,自己也不是沒有「美」過,既然曾經「美」過,現在醜了也沒關係,下個世界說不定又「美」回來了呢?
再說了,男子漢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