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一笑,比起那一位仙風道骨的道人,這一位師弟可真是活潑多了,更添了幾分世俗之氣。
富戶家有錢,有錢事情就很好辦,加緊挖了墓室,按照道人的指點,又有什麼風水上的說法,緊鄰著的兩個墳墓明顯就能看出祖孫來了,連那墓碑也能看出來大小的差別,是爺爺罩著孫子。
已經當了老爺的大少爺沒什麼不滿意的,孝字當先,雖則親爹比那自認識的時候就有一塊兒墓碑的祖宗更親,但,輩分在那裡,必然要有個大小的避讓,主要還是,這塊兒地方太小了,影響了大少爺對父親深深的愛。
後來,道人要走的時候,紀墨跟他請教了一下,若是這山頭安葬滿了,還能往哪裡安葬。
許是這段時間的交情還好,道人得了他給的費用之後,也真的給幫忙看了看,給了個準話,圈了一處臨近的地方,道:「這裡也是可以的,正好氣息相連,可見同氣連枝之意。」
「多謝。」
紀墨道了一聲謝,也記下了紫雲觀這個地方。
再後來,紀墨就跟新上任的族長說要準備個徒弟了。
「這麼著急嗎?」
新族長有點兒心直口快,看著紀墨的樣子,總覺得對方還能再守個二十年再考慮收徒的事情。
「不著急不行啊,很多東西,都是要慢慢教的,言傳身教,少了一樣,恐怕以後就處置不來,還是要早早找到接任的人才好。」
紀墨對弟子的要求不高,不要那種離不了人的奶娃娃,有個歲的樣子就可以,窮人家,這個年齡也有了自理能力,再者就是知道學了之後有什麼出路。
守墓人,或許不好聽,會被很多人忌諱,但卻是用得著的,守著墳,就是守著吃的喝的,一輩子都不用愁的。
這種,應該也算是鐵飯碗了。
新族長聽了覺得有道理,他還是知道紀墨的,知道紀墨跟著上一代的守墓人,少說也學了二十來年這才正經接手一些事情,那麼,這樣算的話,的確是要抓緊了。
新弟子很快送來了,是個沒了親爹的孩子,只有一個病懨懨的寡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支撐不下去了,孩子沉默寡言,來到紀墨面前,二話沒說就跪地磕頭,喊「師父」的樣子很是認真。
紀墨把人扶起來,當天夜裡,就帶著他去看盜墓賊踩點的痕跡。
山村裡,有個什麼訊息都傳得快,富戶的葬禮風光,便有不少人都知道裡面埋了好東西,肯定會有人來的。
時間像是回到了從前的時候,當年的葛山帶著紀墨看這些,學這些,如今,都帶著小弟子看這些,學這些,不同的是,小弟子的骨架子大,歲的孩子,看起來瘦高瘦高的,卻也不怎麼纖細,著實不是個能夠進盜洞的。
好在,紀墨也沒那麼狠的心,發現痕跡之後,就報告了族長,早早帶著人在附近蹲守,不過蹲守了兩天就直接在那些人挖洞的時候把人抓住了。
之後如何處置,他交給了族長,同時還跟族長和小弟子說了從前葛山都是如何處置的。
「按理來說,盜墓賊就是咱們守墓人的剋星,該是見一個殺一個,如同見到田地裡的害蟲一樣……」
「可師父下不了手?」
小弟子年齡小,卻著實冷清,竟是直接明白了紀墨意猶未盡之意,開口問道。
「也算是。」
紀墨不想說這些盜墓賊都是被窮逼得,那麼多窮人也沒見都當了賊,所以,固然他們可能有苦衷,最大的可能卻還是喜歡不勞而獲,但,這些不是他該論罪的理由。
只這可笑的一套,不適合這個時代,他乾脆就不說了,人命珍貴的道理,很多時候是無法被人理解的。
不等小弟子出師,他就跟著紀墨辦了一場喪事,是他母親的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