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更好的工作,不能去更享受的地方,整個人像是被困死在底層一樣,動彈不得,這種感覺,只要說起來都覺得憋悶,不知道紀父是為何能夠忍受的。
如果說他是專注於代修點的機械維修,恐怕也不是,可他……
人和人的理解,何其困難。
再加上父子關係,紀父對紀墨是不可能訴苦說什麼的,那麼紀墨想要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就很困難了。
「這可真是比做家務還要耗費時間,更令人頭疼。」
不得不說,紀墨從來不適合知心人的角色,無法理解紀父執著於自己那點兒小愛好的原因所在。
想當年,紀墨當釀酒師的時候,也沒這麼熱衷於喝酒,品酒可以,喝醉,就大可不必。
「什麼令人頭疼?」
紀墨的師父正好上車,這位老師對紀墨一向關注,上車之後,看到紀墨身邊兒有空位,就直接走過來了,沒有往其他的地方走。
還沒坐下,就聽到了紀墨的自語。
「沒什麼,只是爸爸太愛喝酒了,有些麻煩。」
紀墨笑了一下,沒有細說,他信奉的是「家醜不可外揚」,哪怕對著老師,只要不是對紀父厭惡到極致,他根本不會對外說紀父的不好,除了酗酒及酗酒鬧事這樣的小問題之外,紀父其他方面都很好,又不是花天酒地,又不是虐待子女,只是愛喝酒,以及喝酒之後管不住自己的行動,脾氣暴躁並容易鬧事之類的。
比起那些更加惡劣的小愛好,這樣的小愛好實在是和平友好很多。
「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課業而頭疼,都看完了?」
紀墨師父問起了留給他的書單。
「看完一半了。」
紀墨回答,不曾驕傲,只是正常速度罷了。
「哦?」
紀墨師父有些不信,那麼長的書單,他每一本都看過,自然知道看過一半是怎樣的速度,以及需要多少時間,這麼短的時間就看完了,他下意識皺眉,「仔細看了?」
「仔細看了。」
紀墨沒有跟他解釋什麼叫做「過目不忘」,星際時代,很多文明上的東西不曾衰減,但很多東西,的確減弱很多,一些成語早就已經變了意思,再不是當初的含義。
時代是變化的,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越來越多的文明的加入,越來越多星球的加入,政府這個大家庭開始變得繁榮的同時,也有很多東西在不經意間喪失掉了。
想得遠了,紀墨想到了一門課程,叫做「星球文明」,理論上需要畢業的話,至少要能夠熟練掌握五十種星球文明的歷史及文化變遷方面的知識。
可實際上,因為某種內卷,所有人都必須掌握至少百種,不然的話,那麼多的星球,要有多少寂寂無名,最終只能成為歷史書上的一個名字,而非一段更加真實的歷史。
順著師父的意思,紀墨承認道:「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其中的含義還需要請教老師。」
紀墨很謙虛,表現出自己的不足來,這讓他的師父放下心來,眉心舒展開,微微點頭:「有什麼不懂的,課後來問我,放假也可以。」
對喜歡的學生,當老師的一向熱衷於開小灶,讓他們更加優秀。
「好。」
紀墨並沒有在校車上多說,時間太短了,一個話題說起來,可能問題都沒說清楚,車子就要停一停,等人上車,而上車的人可能會跟車上的人打招呼,這其中,作為老師的紀墨師父是最容易被招呼的人,別人招呼了,紀墨師父肯定也要回一個招呼,時間因此耽誤下來,不能專注於一件事。
這種零零碎碎的人情往來,最是耽誤時間,可人生啊,本來就是這樣碎片化的時間串在一起而組成的。
紀墨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