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不想聽你們牆角,只是想要看看製作過程的紀墨委屈十足,只能嘆息,小孩子,沒人權啊!
然而,做小孩子,真好!
脫離了蒼老的身體,重新從嬰兒開始,像是擁有一個全新的身體一樣獲得全新的活力,上個世界的種種,還歷歷在目,然,心境上,除了想起來的時候多了一層惆悵,似乎也沒有其他了。
翻篇了翻篇了,且看今朝,且看以後。
小菊花被倒手均勻地灑在了一個晾曬的板子上,這幾天天氣好,再曬一曬,徹底乾透了,就能夠碾成粉末備用了。
薄薄的木板上均勻地灑了一片金黃,陽光照射在上面,似乎都有些耀目了,紀墨沒有走近,他的身高還沒有板子架得高,走近了反而看不清楚,就在這個位置上,反而能夠看到那一片勞動成果,還真是很不錯的樣子吶。
小菊花被曬乾,再用石臼碾成粉末,然後再混合在浸泡過一夜的大米碾成的粉中,混合均勻,之後就可以製作成一個個圓球狀的酒麴丸,像是一個個超小小湯圓兒的樣子,再在外面裹上一層細米粉,保持一定的濕度送入曲室之中培育,期間溫度會經過三個階段的變化控制,一定時間後就可以拿去曬乾或烘乾後備用了。
曲室不是一個單獨的房間,各家自己做,沒必要弄一個房間佔地方也不好控溫,在爐火邊兒壘砌上了一個如同烤箱般的「小房間」專門放置酒麴丸,烤箱隔壁就是爐火,或熱或涼,也都能夠透過燒火之類的來控制。
連烘乾都可以在爐灶之上進行,拿塊兒小木板放到爐子上,酒麴丸放在木板上,這邊兒做飯,那邊兒就跟著烘乾了。
很有生活氣息的一舉兩得。
他們提供給堡塢的就是最後烘乾或曬乾之後的酒麴丸。
這種製作方法算不上複雜難懂,紀墨早就看會了流程,但偷偷摸摸地看,和正大光明地看,還是不一樣的,後者更有學的意味,他當然也不會因為之前都知道,這會兒就不再用心。
不僅看著家裡的,他還想著外頭的,隔壁村的,他已經透過那些孩子們打聽過了,隔壁兩個村子,採摘的東西是不一樣的,辣蓼草和桑葉,都是用的葉子,跟他們這種用花的相比,也要辛苦一些。尤其是長在山邊兒的辣蓼草,若是手上不纏一層布就去割草,就會像是空手撕辣椒一樣,會感覺到火辣辣的疼,常有不知深淺的小孩子,看著那花好看,全無思量,直接就上手的,最後都是哭著回家的。
小孩子們中,這樣的訊息傳遞得最快,都是左右村子,便是日常少見面,一月之中的集市也總會碰見的,彼此之間若有親戚關係,走親的時候更是不少聽聞。
相較之下,紀家就沒那麼龐大的關係網,紀父是分家分出來的,當年就給了一間房,後來還是紀父自己爭氣,又在左右各自壘砌了兩間房,圈了個小院子出來,看著也有了幾分氣象了,後來娶親,老宅那邊兒又要插手,說的是個鄰村的姑娘,據說跟老太太還有親,結果紀父不願意,娶了本村瘸子的女兒。
紀母不瘸,人好好的,沒啥毛病,就是自幼少了母親教養,父親又有點兒唯唯諾諾,撐不起腰,把一個大姑娘逼得格外潑辣,總是惹來一些流言蜚語的口舌是非。
不知道怎麼紀父就是看好了人,還是先斬後奏式的成親,這在講究「父母之命」的古代,可謂是叛逆至極了,老宅那邊兒連斷親的說法都說出來了,還是村長勸著,最後紀父口頭認了錯,行動死不悔改,就這麼過下來了。
因為這個,兩邊兒一直都不太和睦,紀母生孩子的時候,作為婆母的老太太更是一眼都沒過來瞧,正巧,第一個孩子又是個女孩兒,在重男輕女的古代,紀母很是受了一些無形的折磨。
若不是人性子潑辣,扛得住事兒,還真不一定能夠捱到紀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