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我本來還說這臨沖一人做來多費時日,便是我這兩年帶的徒弟,也多有不放心的,你能來幫我就最好不過了……」
那臨沖也是一種戰車,還是巨型的攻城戰車,上下五層,車高數丈,能夠與城牆齊平,推到城腳下,戰車上的人可透過天橋直接對接城上,車子中還有撞木等工具可破壞城牆,各層又有刀槍劍戟機弩毒矢,內中可容納數百軍士,一面對敵,都可以製造一場活動的小型箭雨,還是上中下全方位覆蓋的那種,算得上是戰場上的重量級選手了。
每每出場,帶來的威懾力都能令對方亂了陣腳,甚至還有因此而潰退的,攻城與否且不說,攻心效果已經顯現出來了。
面前的臨沖只搭了個底兒,才見一層,但聽得張師講述,紀墨再看那粗糙的一層架子,心中的感想就又不相同了,古代的智慧啊,有這種水平,早就能夠建出五六層的高樓來了,怎麼……
街面上,最高不過三層樓,還要在富貴人家的院子裡才有,外頭,攻城的,活動的,可算作高層房車的都有五層高,這種對比讓人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除此之外,又有木幔,撞車,雲梯,鉤車,投石車,壕橋等機關產物前後成隊,必都是張師親為,言語之中多有傲色。
不曾細看,紀墨也知曉這樣的車子,在戰場上恐怕就如兇獸一樣,來回馳騁之間,必要帶下許多人命,可以是敵人的,也可以是自己的,為了使這些戰車派上用場,它們要被送到指定的位置上去,這個過程中,就是人命的賽跑。
不說輸贏,只說為此殞命的人數,就可知為何許多人對機關師深惡痛絕,是厭惡那樣的機關太過厲害,也是厭惡為什麼要發明這樣的機關,讓戰場上鮮血更艷。
就如同火器的第一次誕生,有多少人,恨的更多的不是敵方手執火器的軍士,而是那收割著性命於硝煙之中的火器,更是那背後看不見的製作了火器的人。
縱獸逞兇之人,可該恨?
「……好,師兄不嫌棄我斷了一臂,我幫師兄便是。」
王達到底是說不出拒絕的話,還是答應了下來。
張師也沒拉著他現在就做,大略看過一遍之後,就帶著兩人去吃飯,飯後還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房間居住,這裡大都可算自己人,說話也輕鬆了許多。
王達沒有午睡,而是拉著紀墨在講:「今天的機關,你可都看了,有什麼想法?」
「總是機關的簡單組合應用。」
紀墨的這個總結很到位,組合起來的機關固然威力不同,可以是高大的戰車,也可以是小巧的投石車,但,拆分到部件之上,一個個也不過是那幾種物件的簡單組合。
這時候回過頭來再看王達之前遮遮掩掩給他講的,教他做的,不就是這些簡單的部件嗎?
若是足夠有想像力,說不定還能拼出一個木牛流馬來,若是沒有,就是給了圖紙,恐怕都不知道一號零件是要放在哪個部位起作用的。
紀墨想到了小時候曾經玩過的拼裝玩具,一個個不同形狀的木片,按照圖紙,一號二號地拼插完成,就能出現一個看起來很像樣的模型擺件了,若是複雜一點兒,說不得還能稍稍動一下。
那些戰車,看著就是形式巨大了些,若是等比例縮小,誰又能說不是孩童手上的拼裝玩具呢?
「拼好一個簡單,拼好全部就不簡單了。」
王達似是覺得紀墨的語氣有些輕飄,不是太看重的樣子,便說,「之後你認真學,機關術上,唯有攻城機關是大成之術,多少應用盡在於此,若能學會,便可為師了。」
張師並不叫「師」,而是周圍人對他的尊稱,這也是時下對機關師的一種客氣稱呼,評判標準從無明文,但對他們來說,能夠獨立製作攻城機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