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了啊,當年看著就老成的將軍,竟然能夠活到現在嗎?那個時候他恐怕也有三十多了吧,這般看來,現在就是八十歲,於古代而言,也是難得的高壽了,是改行修道了?
這樣的疑問一晃而逝,很快就有了解答,肯定不會是,殺人盈野的將軍就是會信什麼會改行,多半也是去當和尚吧,不是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
道觀可沒這個一步直達的福利,所以,現在是變相守陵?
早在這個計劃開始之初,紀墨就想過,新君的陵墓規格,肯定是要有人守陵的,就是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形式。
他們這些修建的陪葬理所當然,那些在外圍監視看管的軍士未必都要死,說不定就會成為附近的守陵人,大隱隱於世一樣分成若干個小村莊,於周圍環繞,算是外圍的一圈兒防護。
這裡面還有一個新君信任度的問題,若是信任度不高,恐怕連這種存在都不會有,直接把斷龍石放下,浮土填好,再把那些人想辦法殺了,之後這座山脈無人看管,也無人知道有新君陵墓,就是最好的了。
但那種其實不太現實,一般來說,古人都是圖一個死後供奉之類的,若是少了守陵人,連掃墓的習俗都不知道要去哪裡完成,恐怕也有幾分蹊蹺——這是做了多少壞事兒,怕人死後掘墳啊!
正統來說,立下道觀廟宇作為祭祀場所,周圍還要有若干守陵人,才妥當。
這樣的話,道觀之中就必然要有人主持了,那位將軍職位最高,也最得新君信任,由他負責此事,再正常不過。
安安靜靜,紀墨彷彿化身大山,隨他心意,能夠看到山外情形,也能看到山腹之內的情景。
新君的棺槨已經就位,早就準備好的平臺之內是真正的棺槨,在上面還有一個假的黃金棺,裡外九層的套娃結構,最裡面是上好的陰沉木,中規中矩,然後一層一層,到最外面的第九層黃金棺,更多是凸顯手藝的雕龍附鳳。
陵墓之中引入了天光,沒有燭光助明的時候,這種照明並不強烈,幾經轉折的光線還要看外面的情況而定強弱,壓不住珠寶的光輝,尤其是那金光熠熠的黃金棺,真是怎麼看都華美異常,也只有紀墨這等提出建議的人,知道真正的棺槨其實是封在了那半入地的石臺之中,不把上面的棺槨完全搬開,是無法發現的。
其實就是搬開了也未必能夠發現,石臺看似是個平面,其實中間放置棺槨的地方微微凹下去一寸,這般若是有人移開了外頭的棺槨,看到裡面的凹陷有縫隙什麼的,也只會當是古代的工藝問題,能夠把石板照著一定的形狀切割就不錯了,再要絲毫不差,嚴絲合縫,那簡直是強人所難。
而縫隙邊緣封注的膠,也只會當是地面抹縫的普通裝修場景,不會有人多思多想,非要把每一塊兒地磚都翹起來看看下面是不是藏寶。
通常來說,這種隱藏方式的嚴密性還是很強的,至於說地下空洞之類的,的確是有,但填放了棺槨之後會注入金沙,再封石板,再用膠,這種情況下,下面也算是實心的了,若真有人用耳朵能夠聽出不同,紀墨認栽。
總之,看到自己的佈置都成了真,紀墨還是很高興的。
更高興的是,裡面殉葬的那些並不是他們的人,機關師還有工匠,應該大部分都逃走了吧。
沒有看到他們的屍骨,紀墨這般想著,又看了看之前預留的幾處洞口,除了引入天光的那一處沒什麼變動,其他幾處都填上了,他又微微點頭,這也是他交代過張楚的。
這種大型陵墓工程,刨除其要令人殉葬的部分,對他們來說也算是很漲經驗的事兒了,沒道理過河拆橋,扭頭把自己建造好的東西再破壞了,於他們而言,不說風險,只說其中道理也是很沒有必要的。
這些話,他也只對張楚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