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聞的那些訊息已經足夠人判斷,紀墨相信主將不傻,比起遠居廟堂的君王,真正跟士兵長久在一處的主將才是真正瞭解戰場的人,將在外而君命有所不受,若是能夠讓主將直接投敵,他們這些人,說不得也能得一個好結果。
其實在知道那邊兒已經收攏所有的機關師的時候,紀墨就想著離開鄭軍之中的,順著大勢而走,未嘗不是一個好結果。
但鄭軍主將也不是傻子,他所想到的,對方也想到了,更明白那個國家提高機關師的待遇是為了什麼,引人來投唄。
他一方面提升了紀墨的待遇,一方面又多派了人手,只說供他差遣,其實不過是嚴加看管的軟禁罷了。
知道這些,紀墨看看自己的胳膊腿兒,不得不承認,他是拗不過人家的,乾脆也不掙紮了,該怎樣就怎樣吧,想來那邊兒國家還有善待機關師的名頭,就不會對自己這樣的人怎麼嚴苛。
專業知識點數還差兩點,在戰爭之前脫離是不可能了,便是可能,紀墨只怕也要壓一壓,要看到張楚平安才能安心離開。
「這也、太明顯了。」張楚哭笑不得,這不就是明擺著跟大家說「睜開眼睛好好看看,打不打得過」,退堂鼓都打成這樣了,當人家都看不出來嗎?
紀墨對上他那有些不知如何說的無奈表情,淡定自若地說:「沒關係,你看看軍中,何人不是如此?」
自從訊息傳來,他們這裡的氣氛就有些騷動,好多人,在此之前是沒什麼國別之分的,如同戶籍制度的不完善一樣,他們走到哪個國家就算哪個國家的人,真正的歸屬感還不如對自己家中那一畝三分地的留戀。
那頭也知道鄭國不好打,跟鄭國來來回回總有交戰的魏國士兵如今也都是新國計程車兵了,他們的那點兒經驗,早就廣為流傳,所以,開戰之前,這邊兒的緊張氣氛也多來源於一些蠱惑人心的流言。
主將並不是沒有制止,但人皆有思鄉之情,如張楚他們那次的魏軍俘虜,不少人在苦力之後也被編入鄭國軍中,不說這些俘虜轉化而來的軍士對鄭國毫無歸屬感,就說他們的親人還在魏國境內,就不可能真心為鄭國效命。
既然那邊兒傳出來只要投靠過去就免罪,他們肯定是要心動的。
越是心動,面上越是假裝沒有,說起來一個比一個大聲辯白,分明就是心虛之後的過激反應,平時裡都安安分分的人,突然就像是屁股上長了尾巴似的坐不住,來回串聯,那些躁動,就好像是薄冰之下的河水,醞釀著一場激流。
若說那些魏軍改鄭軍的,如此作為情有可原,那些原來就是鄭軍的也這般,就是因為明顯的強弱對比了。
一個身量瘦小的人,讓他和滿身肌肉的漢子去肉搏,恐怕看一眼就兩腿瑟瑟了,之後抱頭捱打才是常規操作,真正反抗估計也就如隔靴搔癢,做個形式樣子罷了。
往常的戰亂之中,打不過就退走的時候多了,就如魏軍能改做鄭軍一樣,鄭軍之中未嘗也沒有早早改做魏軍,甚至其他國家的軍士,如今也都歸了中原之地,成了新國軍士,那些人也會有訊息傳來,在上層還拿不準到底是怎樣態度的時候,下層已經感知到了那微小的流向變化,做出了反應。
紀墨在備戰的時候,做了九輛望樓車,最高的那個足有十丈,鋪了錦,還配了一架同樣高度的長梯,宛若從哪裡裁截下來的一段樓梯似的,下方自帶輪子,推到望樓車旁,剛好能夠與望樓接壤,如同一個空中平臺,主將可從容踩著梯子上去,不會露出攀爬的不雅之態。
登高望遠,看到敵方那嚴整有序的佇列,還有那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萬的人頭之後,如紀墨所料地,未發一箭而白旗招展。
這場戰爭,最大的資費就是在戰前的準備工作上,兩方各自備戰,機關師也是各顯神通,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