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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頁

無論多麼密集的機關,也擋不住不停的損耗,這次再看的時候,中間那個黃金棺槨已經不在了,剩下的斷裂的木板之類的散落在高臺之上,他們沒有發現臺下的秘密,這大概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了。

山腳下的道觀也一併荒廢了,那曾經的白牆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文人墨客的筆墨,也因為沒人打理,在一場又一場的雨水沖刷之下變成了層疊的髒汙。

紀墨輕輕一嘆,這種結尾,這種……罷了,也算是一百分了,人像群機關果然如同他最初選擇時判斷的那樣,因為足夠多,所以並沒有完全毀掉,而因為大部分都有一兩個機關在身,哪怕是小機關,獨個也算是作品了,所以,考試還在繼續。

選擇還在繼續。

【請選擇時間,一千年,兩千年,三千年,四千年……】

「一千年。」

紀墨做出了選擇,再去看,哪裡還有什麼高山,曾經的龍首也塌了,裡面的碎石之下還壓著那些殘存的機關,徹底沒有了,幾根銅柱無法支撐整座山的壓力,一併壓在了下方,銅這種金屬本身的硬度恐怕就有些弱吧。

情理之中,意料之中,讓人為之悵然。

畫面只是一轉,很快就消散了,紀墨知道,這是因為考試作品已經不在,這個時間段無法完全演化——失敗了。

從那種未來預演的狀態之中回歸到現在,回歸到眼前,紀墨走出暫居的房屋,這山中陵墓之中,他們居住的房子就是那城市之中的住房,機關未曾啟動,這些房間都是很適宜的民居,即便是在外面,很多工匠都未必能有這樣寬敞的房子居住。

這種居家型,也使更多的機關師有了靈感,做出了更為居家的機關,極具隱蔽性。

街道上,來往的都是人,真人混著假人,他們佈置這些假人也是按照一定的敘事性,這一對兒夫妻是幹什麼的,那一對兒夫妻是幹什麼的,總不能所有人都是一樣的,不仔細看去,就像是街面上偶然一瞥的縮影,做什麼的都有,各行其是,忙碌熱鬧。

他們偶爾也會交流,為自己做出的假人取名,有的人甚至會把為他們取的名字刻在假人腳下或者背後隱蔽的地方,如此一來,便是那假人很假,也像是有血有肉了。

不約而同地,機關師們的選材都是自己記憶中深刻的那些,曾經的鄰居,曾經的友人,在戰爭之中死去的那些,把他們製作成假人,做出來,放在這裡,似乎也是一種祭奠了。

與新君的陵墓同葬,好還是不好,總之那種規格都能讓人心中安慰。

這些假人所代表的那些死去的人,很多都已經在戰亂之中屍骨無存,也沒人會給他們立個衣冠冢,這般有個假人作為代表,哪怕他們的名字都不清楚,什麼蓮嬸子之類的,從製作者角度出發的稱呼,代表的何嘗不是對那份舊日的美好回憶。

「何娘做的桂花糕最好吃了,她做夢都想要一個賣桂花糕的小鋪子。」

一個機關師正在為一位梳著婦人髻的女子妝點鋪面,那是一個簡單的鋪子延伸出來的一個檯面,上面擺放著一些桂花糕模樣的木製模型,每一塊兒桂花糕下面都牽扯著絲線,拿起一個,就會牽動那布巾包頭,笑意盈盈的女子,她張開的小口之中就會有暗箭射出,很小的暗箭,卻浸了毒,見血封喉。

「李老頭總想進城逛逛,他的腿不好,走不了遠路……」

拄著柺杖的老漢在街上往側面張望,他的目中似有光,孩子一般純真,看向哪裡都透著好奇的感覺,他的一條腿不自然地歪著,身上雕刻出來的衣服彷彿真的一樣,似乎能夠讓人感受到那來自鄉下的鄉土氣,如同他腿上刻意留下的泥巴汙點。

交流著對這些假人的記憶,機關師們的臉上帶著些回憶的微笑,紀墨看了一會兒,轉身回屋,他居住的屋子裡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