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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被激發了學習熱情的弟子們一派欣欣向榮,而紀墨,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稍稍當一下甩手掌櫃了。

對釀酒師來說,親力親為的釀酒不過是不想丟掉那些更精絕的技藝,而指導他人釀酒才是他們最常做的事情,就像好的將軍是軍隊的靈魂一樣,釀酒師也有某種標杆導向作用,能夠指使什麼都不會的人釀造出絕佳的好酒來,一度還是釀酒師優秀與否的評判標準。

當然,現在這個標準已經不時興了。

酒坊推出的標準在這十來年已經得到了廣泛的認可,秉持一種最樸素的觀念:不會釀酒的釀酒師叫什麼釀酒師呢?紙上談兵是行不通的,於是,那條不成文的規矩就此廢掉了。

「郭文,你過來一下。」

紀墨離開了釀酒前線,把地方讓出來,叫了一旁的郭文過來,這是他最看重的弟子,也是所學最多,並且還都學得不錯的弟子。

「師父。」郭文來到紀墨身前,目露詢問。

「這幾日,你親自釀造一種你最拿手的酒,我再看看你的水準,算作考核,」紀墨說到這裡的時候,注意到房間之中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一笑,「罷了,你們幾個,都去釀造一種自己最拿手的酒來與我考核。」

其他人有些莫名,卻又有隱隱的激動,這是要做什麼?考核完了,是要做什麼?接替嗎?

酒坊的釀酒師人數並不是死的定數,也會有變動,但跟當初的杜昆一樣,杜美不死,或者不到別的地方去跟他分開,就算他的釀酒技術再好,也不可能被其他人尊為釀酒師,那樣,又把杜美置於何地,跟弟子平級嗎?

皇帝退位之後都要升一級當個太上皇吶,下頭的層級遞進也是早已有之,但釀酒師,在此前也沒什麼低階中級高階的說法,便是紀墨他們制定的標準,也不準備把這個簡單的問題複雜化,釀酒師就是釀酒師,沒什麼再上一級,如此,卡著下頭弟子晉昇天花板的,就是紀墨了。

這個問題,紀墨早就知道,所以在他的弟子有意離開的時候,從來不阻攔,因為他自己也需要酒坊這個平臺積累經驗,不可能讓位於人,如今,他滿級了,離開的日子也就不遠了,大可以選一個合適的接班人了。

幾個弟子有所預料,接下來的幾天裡,真是絞盡腦汁方才開始動手,不過月餘,就有人已經把考核用酒送到了紀墨面前,讓他品鑑,當然,因為成績也需要對比,紀墨當下沒說什麼,等著嘗過了其他人的酒,這才做出了一個總的評價。

因他一開始就注重他們的動手能力,所以這幾種酒釀造得都挑不出什麼不對來,其中被他寄以厚望的郭文更是大膽地用了還沒完全被肯定的薄荷酒,重複了一遍紀墨之前的釀造過程,只在原料配比上做出了一些按照自己想法的更改,最後的口感,竟然就是紀墨想要的那種,這可真是被搔到了癢處,由不得人不歡喜。

一一品評之後,紀墨自認弟子教授成功,也沒再說別的,擺擺手讓人都離開,自己去藏酒室轉了一圈兒。

這藏酒室跟杜美當初弄的窖藏室差不多,換了院子之後,紀墨也找了個大房間弄了一個,裡頭佈置好了木頭架子,他親手釀造的酒,交上去大部分,留下一小壇,放在這裡宛若一個展示架。

這些年,林林總總,不可盡數,竟也把架子擺滿了。

酒罈之上都貼著標籤,還掛著木牌,每一種酒的名字還有貯藏時間,都在上面寫著,紀墨前前後後把幾個架子看了一遍,一時間有些選擇困難症,到底該選哪種酒呢?

想到山上冰窖之中還有他貯藏的一小壺冰釀,心裡就更有點兒舉棋不定,當初能夠被貯藏的,都是他自己認為不錯的,值得收藏的,現在要選擇,便是以現在的眼光來看,除了新穎取勝的酒,其他的,似乎都在伯仲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