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都這般羸弱,更不要指望城內的宅子多好了,的確是有好宅子,看著有幾分氣派景象的磚瓦房,然而村中某些土財主,也是這樣的磚瓦房,這樣一對比,看到那土牆茅草配置的房子,就覺得正常多了。
誰說城中生活的都是富人了,肯定還有窮人嘛!
懶洋洋的乞丐蜷縮在牆角的位置,曬著太陽,抓著蝨子,破了口的碗裡面,空蕩蕩的,像是面前寸草不生的街面。
一個二十多的青年從乞丐面前走過的時候,蓬頭垢面的乞丐吸了吸鼻子,嚥了一口口水,那微弱而純粹的酒香讓他忍不住浮想聯翩。
青年卻沒留意路邊兒的乞丐,抬腳就走過了這條街道,這青年正是紀墨,他如今在這座小城之中居住,跟他以為的「重生」不同,他的確是回來了,這個世界,屬於這個世界獨有的文字,都在向他表明,他回來了,卻是以奪舍重生的方式回來的。
不是直接成為村子裡那個只能跟著孩子們一同瘋跑的紀家小子,重新開始一段拜師二週目,而是成為了一個不知名姓,父母都不知道是誰的窮苦小子,醒來的時候就有片草遮頂,在城中最貧也最亂的地方存身,可能是因為大家都窮,知道他沒什麼油水,也沒人來刁難欺壓。
紀墨估摸著原主應該是餓死的,概因他醒來之後就覺得肚子餓得都疼了,那種疼痛似自帶幻覺,讓他有種迫切地不馬上吃點兒東西就會死掉的感覺。
然而,地上連青草葉子都沒一根,只從桌上的破碗之中尋見點兒水,這種時候哪裡能夠講究,肉眼可見那水中似乎還有些莫名的浮游物,卻也閉著眼睛喝了。
能夠安慰自己的就是這個身體應該不會那麼容易死,面黃肌瘦到這種程度都還能堅持下來的窮人,必不會太挑剔的。
靠著那一口水,堅持著到外面找到了些吃食,紀墨還要感謝旁邊兒的好鄰居好大娘,對方給的半塊兒窩頭,真是很頂用了。
有了這一口吃食,紀墨堅持著找到了工作,不是別的,還是釀酒。
能夠釀酒的地方都是不缺糧食吃的,而紀墨的釀酒技術,帶著之前世界的烙印,旁的不說,在這裡,恐怕還算得上是頂好的,縱然那酒需要時間,一時半刻看不出來什麼,但這相關的流程步驟,是不是有章法,總是逃不過掌櫃的眼。
有了預支工錢兌換的食物,紀墨就此活了下來,之後也拿糧食去還給鄰居大娘,對方目有痴色,木然地接了東西放入屋中。
紀墨不太放心,發現那大娘似乎跟原主一樣,都是孤零零一個人,也沒人照料,日常便多了幾分看顧,連那半袋子糧食,也幫著做成了飯,讓她吃下。
大娘頭髮花白,有些痴呆的感覺,做什麼都慢了半拍,好在也會吃會動,不說話但別人給她說她也有反應,不是聽不懂的,不然也不會給紀墨那口吃的了。
紀墨這些時日,除了用釀酒的技藝換一口飯吃,就是打聽靠山村和楊家莊,虧了記憶力好,當年的種種都還歷歷在目,如今回想起來,也不知道楊梟如何,那個五十年大運的李家又如何,略作打聽,靠山村實在是太小,這種名字也實在是太多,凡是臨著山的,十個有八個都是這樣的名。
而楊家莊這種,且不說天下姓楊的有多少,又有多少人給自己的村子起名愛起成「家莊」的樣子,總之不好打聽。
再要具體到其中的某一個人,如楊梟那樣,除非他享譽四方,否則還沒有當年的紙人紀有些名氣。
是啊,當年,被打聽的說不清楚到底是多少年,但提起來像是過了上百年似的,一個「模糊」,一個「彷彿」,又有「那姓紀的紙人是真好」什麼的,沾了李家的光,可能還有當年那孝子的名聲,這才讓一個扎紙匠,近乎下九流的行業之中也出了個被人惦念的。
然而,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