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們剛才拿走紙人的順序,這個果然是排在最後的。
最後就好,最後的話,說不定就能儲存時間更長點兒。
隨著他們離開,燈火也跟著帶走,墓穴之中重新恢復了黑暗,黑暗中窸窸窣窣,似乎有什麼雜音如同低噪持續不斷,紀墨不太舒服地揉了揉耳朵,是耳鳴了不成?
亦或者什麼蟲豸在人走了之後才敢活動,於黑暗之中無所顧忌地發出行動說話的噪音來?
又或者……是紙人在動?
黑暗的環境滋生恐懼,而恐懼又總是和鬼怪掛鉤,再加上這個絕佳的本來就應該是許多恐怖小說之中必備環境之一的現場,紀墨難免閃過這樣的念頭,卻也就是一閃念而已。
自從王哥跟他揭秘了紙人的使用方法,一層籠罩在紙人身上的神秘面紗也隨之揭下,算是唯心主義的寄託?總之,紀墨很快就放下了那點兒閃念,默默在心裡背了兩遍「富強、民主」,高舉科學大旗,堅定不動搖。
黑暗之中總是拿捏不準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亮光透進來,如封閉的屋子終於見到了陽光,紀墨看了一眼,恍然發現竟然不是那個墓室之中了,這是……五十年後?紙人已經被安葬了?
他還以為能夠看著那些人一次次取走紙人,沒想到……若有若無的一絲悵然很快消逝,面前發生的事情更讓他感興趣。
「不愧是老物件啊,這都多少年了,竟然還這麼鮮亮!」
說話的年輕人這般說著就要動手撿起紙人,紀墨這才發現紙人是在一個小棺木之中,並不是多好的板材,做工也粗糙,卻也像模像樣,真像是個給孩子準備的棺木了。
「等等。」一旁的人攔了一下,那是個老人,天色還不是很亮,紀墨看見他的面色沉凝,模樣,似乎有些熟悉,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人小的時候和老了之後的模樣都是變化很大的,大多跟年輕時候也對不上號,不說歲月帶來的皺紋斑點之類的,就說肌肉缺乏水分或者什麼的,整個人也都像是縮水了幾圈兒似的,透著乾癟。
「六叔,怎麼了?」年輕人不解其意,問了一聲,側頭看過去。
「別著急,讓我看看再說。」老人說著自己先俯身下去,把紙人小心翼翼地托起來,拿到地面上左右打量了好幾遍,這才輕嘆一聲直起身來,「沒什麼,走吧,還能用。」
這般說著,卻並不讓年輕人拿著紙人,而是自己託著,小心翼翼的樣子像是生怕觸動了什麼似的。
紀墨這時候已經被那一聲「六叔」提醒,想到了這個老人是誰,這不就是六子嗎?原來六子老了是這樣的啊!看起來真是跟慈眉善目沒什麼關係,當然也不如何兇厲就是了,普通人的長相,老了也沒什麼特殊,依舊是普普通通的,像是那些擦肩而過的大眾臉,很難回想一個具體。
「三兒,說好的,就這一次,過了這個坎兒,可是再碰不得這些……」
老人絮絮叨叨,還在說著什麼,年輕人不耐煩地應了,一疊聲的「好好好」,看著就沒往心裡走,那眼珠子滴溜溜亂轉,就盯著那紙人看了,也不知道盤算著什麼。
第181章
旁觀者清,紀墨一看就知道對方沒往心裡去,不由一笑,說不上是好玩兒還是無奈,又或者看到年輕人的那種活潑勁兒而帶來的感懷。
歲月的滄桑於他似乎總是刻畫不下更多的痕跡,每一次從嬰兒時期開始成長,好像思維也跟著落到了小孩子那種單純的地步,明明記憶不曾削減,明明他知道不是的,可偽裝的賣萌和真的萌有什麼區別嗎?在外人眼中是沒什麼兩樣的。
在他自己的眼中,可能裝著裝著就也自然地把自己當做了小孩子——論人對環境的適應性。
看似是隨著成長一步步成熟起來,其實不過是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