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換一個身份重來,還是依舊保持這個身份,只不過是直接進入一種新的層次上去呢?
若說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留著懸唸的尾巴總是最抓人心,但……猶豫良久,在對面的六子發出起床前的嘟噥聲的時候,紀墨終於還是選擇了「否」,不是不好奇的,不是不感興趣的,也不是覺得無法勝任,但,怎麼說呢?好像是積累不夠,準備不充分的樣子,又或者是懼怕一個新的環境,有一種既期待又遲疑的心理。
罷了,既然還不是水到渠成,那麼,就翻篇吧,反正也能儲存進度,將來若是想要繼續了,回來就是了。
這一次重修讓紀墨精研技藝的同時,也看到了另外一種重回去過的世界的可能,若是第二階段還在原來的世界基礎上展開的話,那麼,也許……
「這麼早啊!畫上眼睛了?」
六子已經看過不止一次紀墨描畫眼睛,自己在白紙上也畫過類似的,知道大概之後就沒什麼耐心反覆看了,這會兒錯過了,語氣也沒什麼遺憾懊悔的,反而帶著點兒乏味無聊,「又是這樣」的感覺。
【是否開始學習下一個技藝?(可保留當前任務進度。)】
「是。」
【將於一日後離開當前世界,請妥善處理私人物品,禁止夾帶。可選擇繼承人傳承當前學習成果。】
「外面還沒亮吶,你起得太早了。」六子以為那個「是」是回復自己的,看了看外頭的天色,說,「今天還是你去送吧,我去準備早飯。」
「好。」
紀墨應了,收拾了一下顏料盒,把油燈放到一邊兒,原來都是匆忙滅掉換一盞的,如今,似乎也沒必要了。
最後一個啊。
六子沒注意這點兒小細節,起身穿上外套,晨起的時候還有些涼,需要多加一件衣服。
紀墨把紙人托起,那一雙黑眸明潤,似是顏料沒有完全乾透,卻又因此有一種鮮活的感覺,面朝自己託著往外走,這麼早,若是遇到人,怕是要把人嚇一跳。
好在周圍鄰裡都知道他是做這個的,倒是不至於像最開始遇到的時候那樣驚嚇了,但也多有避諱,早晨若是一定要走,是要繞著走的。
從後門進了棺材鋪交了紙人出來,天色漸亮了,紀墨沒有直接回去,轉道去找了顧二楸,對方也是才起的樣子,見他來,匆忙出來,點頭哈腰的模樣還透著拘謹,一句「師」字含糊在口,後面都不知道該不該叫。
「可識字?」紀墨對他是真的很不瞭解,直接問。
「會,認識一些。」顧二楸猶豫著點頭,很有些不好意思承認識字少的樣子。
紀墨沒在意,讓他去找了紙筆,當下就給寫了幾頁文字,都是普通的釀酒方子,「釀酒技藝大同小異,曲子不同,所用方法也有所不同,具體的還要慢慢琢磨才是,你若是願意學就多花些心思,多想多看多研究,總也能有所成,任何行當,本也是修行看個人,我說得再多,你若是做不到,也是一場空,還是要根據自己的能力,選取最擅長的,便很好了。」
釀酒師不一定會擅長釀造所有的酒,有一種為人稱道,便能夠稱之為「師」了,所謂「一字師」不也是如此嗎?
盲目求多,雜而不精,絕對不是首選。
不知道顧二楸能夠領會多少,紀墨說完便離開了,無視了對方的欲言又止,所有的猶豫,不過是心不誠罷了,不能強求。
第184章
紀墨的死亡很突然,起碼在六子看來是這樣。平平常常的一個夜晚,突然就沒了,也許他是預感到什麼,才讓自己昨天沒在這裡休息?
「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王哥問六子,言語之中似乎有些失望之意。
他們並不是住在一起的,王哥在棺材鋪後頭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