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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話卻不好說,人心隔肚皮,誰知道那有錢的聽說了,會不會專門為了面子好看或者怎樣,去買童男童女回來,買了他們的八字,也買了他們的命,專門用來做墓葬的紙人,若真有如此,便是紀墨良心不安了。

「這是怎麼說的?你給講講。」

來買紙人的是個年輕人,是那家辦喪人家的鄰居,年輕力壯的小夥子總是這種喪儀的主力,若是不能找到專業的抬棺人,他們這些小夥子也是要跟著出一把力的,當然事後的紅包也會格外豐厚。

有些還會順勢認個乾親什麼的,都是各有算計。

「若要埋了,就不能往真了做,一定要假一些才好。」紀墨見那年輕人略有不解,不等他問,繼續說,「紙人是魂衣,魂魄可以依附,若是做得真了,怕是要活過來嚇唬人了!」

這話有些恐怖的意味,然而他是帶著笑音說出來的,語調輕鬆,似有幾分玩笑的感覺。

都是年輕人,害怕的表情還不及浮現,就被這笑聲引走了,「你可真會嚇唬人。」

紀墨笑而不語,是真是假,誰能說得清楚呢?

反正那最後一檔用得上生辰八字的紙人,可是真的有點兒古怪的。

年輕人也跟著笑,似覺得這種時候笑了不太好,又收了笑容說:「應該是要埋起來的,他們家有錢,又孝順,就這麼一個老太太了,怎麼也不能沒個伺候的……也是可憐,一輩子沒享個福,好容易兒子出頭了,這又去了。」

這說的是那個死者,是個老太太,早年守寡,一個人辛苦萬分地把兒子拉扯大,幸虧是個兒子,心裡頭有個盼頭,兒子也爭氣,讀過兩年書,後來做了商人,天南海北地跑,一兩年都未必打個來回,留下孤寡老孃和媳婦在這裡,本來是準備搬走的,好住得近一些,對方在外頭也有了好大家業,是那老太太說故土難離,不準備離了這地方。

兒子還是想孝順的,不走就不走吧,他把媳婦留下來伺候老孃,自己一個人在外勤來回幾次就是了,誰料到這老太太大約是早年受累太過,老了多病,常年躺在床上不見外人,這次正趕在兒子在外的時候一病沒了。

行商書信不便,喪葬大事,他們這些鄰裡鄰居的總要幫一把手,總不能讓那商人媳婦抱著年幼的兒子操持喪事吧。

「別的不說,給錢可是真大方,你可往好了做,之前那一對兒,我們可是都看過了,若是沒那個好可不行。你放心,價錢不差。」

年輕人大約是得了不少油水,說話間也有些財大氣粗的感覺,這種生意,一貫是不能還價的,幾檔就是幾檔,買不起好的就買次的,總有一檔價位滿足所需,但價錢是不能講的,忌諱。

紀墨聽著半懂不懂的年輕人這般說,猶豫了一下,點頭應了:「總還是不能太真的,該有個忌諱。」

那年輕人也不知道是聽進去還是沒聽進去,跟他約定了交紙人的日子,就直接付了全款走了,時間緊,便是有提前準備的框架,紀墨也要加班加點地做,晚上點上油燈糊紙。

不是什麼好油,燒起來黑煙多,不夠亮,但對糊紙這種活兒來說,已經夠用了,大半夜終於把紙人糊出一個樣子來,紀墨打了個哈欠,明日再細細描繪就好,不能太真,就只有在衣服上下功夫了,畫得好看些,應該也不會挑理。

紀墨要做紙人買賣,怎麼可能不去提前市場調查,他早就看過了城中棺材鋪的主營業務,匯城小,棺材鋪就那一家,相當於壟斷了,紀墨第一單生意沒拜碼頭,事後補上了一份禮,兩家也說得明白,他這裡只做紙人,連捎帶手的紙錢都不弄,那頭又是棺材又是紙錢又是花圈又是金元寶的,再有若干壽衣孝服,倒是也不怕少了紙人這塊兒。

這紙人不好提前做出來擺著,往往都需要現做,哪怕其他有現成的,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