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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好了,我怎會不喜歡?」王子楚樂得應下。

見他如此,紀墨方才去與玄陽先生談,他來道觀,少有直接面見玄陽先生的,差著那許多歲數,實在是沒什麼好說的,玄陽先生懶得見他,他也不願在這些俗禮上囉嗦,來去都是直接到王子楚院中。

這次專門求見,玄陽先生有些意外,又有些瞭然,這是要辭行的?

紀墨說明意思,想要留駐道觀,並不與紀父同去京都,玄陽先生一愣:「你父可知?」

當年事,他開始以為是紀父首肯方才有了拜師之說,後來才知不過是先斬後奏,這孩子,自小就有主意,竟然還能讓他做成了,的確有些心機。

玄陽先生並不討厭這份心機,但卻不想被利用,若是紀父不知,就是要讓自己出頭的意思了。

「還要先得先生首肯,我才好與家父稟明。」

遠近親疏,這是把玄陽先生這邊兒擺在前面了。有違禮法,卻討人歡心。

玄陽先生本身就不是重禮的那種人,能夠幹出離家從軍的事情,可見這人是膽大自我的。

捋了一下鬍鬚,玄陽先生面上沒有表情,心中卻已經愉悅起來,稍稍去了先入為主的惡感,道:「那你獨留道觀好了,我等是要一同入京的。」

「一同?」紀墨一驚,「師父也去嗎?」

「也去,他也大了,王家該給他的總要給了。」

玄陽先生話中別有深意,也許是抓住了什麼證據可為把柄,拿捏王家,討回公道?

「那便同去好了,我不放心師父,總還是要看著的。」紀墨迅速改了口,一副以師父為主的樣子,看起來誠心又實意。

也就這一點兒優點了,玄陽先生微微點頭。

第267章

「二十年了……」

風風雨雨二十年,看似好像漫長,回憶起來似乎也只一霎,玄陽先生憑窗遠眺,目光好似能夠透過這一扇小窗直接看到天地廣大,看到這二十年的風雨變化。

前面十來年,是他弱小失敗的寫照,以為自己名為「授韜」就真的有天授之才,韜略萬千,憑著一腔義氣投軍,面對滿地死屍顫然無聲,在鐵血之中定了心,知道什麼才是殘酷,又從這樣的殘酷之中找到了自己的生路。

他的失敗唯有用成功才能洗刷,也唯有用成功才能掩飾,更是唯有成功才能救回自己的性命。

到了那種不勝即死的極致之時,他方才把失敗的教訓化作了成功的經驗……功成名就,比起那些馬革裹屍的,何其幸哉?

然而,家人已亡,這世間真正重要的從不會等待。

轉過身來,玄陽先生看著用手指在桌上虛畫,似還在創作一幅無形畫作的王子楚,他的目光盯著那小桌,盯著手指劃過的地方,全不在意是在什麼地方,會聽到什麼樣的話,這樣的人,唯有這一腔痴意了。

「此次回王家,我要為你要回屬於你的東西,你可知道是什麼?」

起伏的心緒已經平靜,玄陽先生的城府早深,會為那些過往泛起波瀾的心緒之下,那深深的底部,依舊是一片平靜,他要做的事情,想要做的事情,總會成功。

「……」

王子楚默然無語,手指滑動的動作卻停了,他從不會留下半幅畫作不完成,但此刻,卻是無法繼續了。

垂著的眼簾遮擋了眼中的烏黑,手指微微回縮,指甲摳住掌心,像是緊張到極致,掌心卻沒有汗水,一片冰冷。

「你可知道,我要你做什麼?」

依舊是平靜的話語,玄陽先生似乎無所謂他是不是回答,那個答案早就瞭然於心。

「為……母報仇。」

滴水落在湖面,一圈圈的漣漪擴散開去,若淚水流入心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