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獸山莊的仁慈就在這裡了,他們從小培養孩子和動物的感情,伴身動物只要死因正當都能由它的主人做主,紀墨力主安葬,又在安葬地守了幾天,確定地下埋葬的米糰應該開始腐爛無法再被拆分利用,這才回去安靜養傷。
林中混戰是下了死手的,還活著的那些個,每人身上都帶傷,不過深淺不同罷了,而這一戰之後,他們就會成為小少爺手下的人,因為小少爺年齡還小,還會培養同齡的那些少年,他們,則會在外圍聽用。
紀墨所住之處,暫時還沒有搬遷的必要,年齡還小的小少爺明顯不喜歡這些像是被硬塞過來的「遺產」,尤其這些人可能還是殺了他原來的人手而存活的,出於這種不喜,他是放任的,完全不理會他們這些人。
紀閬跟紀墨說起來的時候都是苦笑:「真是……」
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少莊主若是沒死,可能就不會讓他們如此尷尬,可,總好過死在那個林中。
「慢慢來,也許以後就會好了。」
紀墨這樣想著,卻又知道,不可能好了,就是小少爺沒有心結,他也有心結,米糰本不應該這樣死去。
混戰之中,不知道要有多少暗箭難防,他本想護著米糰,卻被米糰用身軀護著,從頭到尾,他的後背都沒有受傷,而米糰……
每每想來,就是揪心的痛。
御獸山莊的培養是成功了的,但這種馴化,未必只是單向,就紀墨自己而言,他幾乎無法想像自己再養一隻動物會是怎樣的。
時間就這樣慢慢流逝,養好了傷的紀墨就開始繼續學習,住在原來的地方,日常也會向沒挪位置的五叔請教,一切都好像少莊主還在時候的樣子,可又確實不一樣了。
五年後,五叔去世,紀墨就接過了對方的研究,準備把這專案畫一個句號,然後開始屬於自己的專案。
十三年後。
「你聽到什麼了嗎?」
紀墨拉著身邊人的手詢問,不等對方回答,又放了手,露出一個無事的笑容,搖頭,「沒什麼,年齡大了,耳朵似有不好,有些幻聽。」
【第二階段學習結束,是否接受考試?】
紀墨緩緩起身,走過那些被關在籠中的動物,一步步往自己的休息室走去,回到那屬於自己的小房間之中,坐在床上,靠著枕頭,以一種相對舒服的姿勢看著那許久不見的一行字。
「是。」
十幾年,又十幾年,經他手被送走的動物都有兩代了,繁衍快的,三代都有了,終於,也該送走自己了。
【第二階段理論考試,時間二十分鐘——請簡述御獸技藝的要點。】
「要點嗎?哪有什麼放之百獸皆準的要點,不過是特殊之中找普遍,普遍之中找特殊罷了。」
紀墨回答這樣的問題已經輕車駕熟了,面對試卷,心中自有答案,一行行字跡清楚分明地呈現在白紙上,都是這些年的經驗總結,也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思考推論,儘可能全面地展示在試卷之上。
時間到了,試卷被捲走,視野之間,重新回到現實。
【請選擇考試作品。】
「考試作品啊……」
一個個光點閃耀,不僅是紀墨所寫的那本還沒完結的書,還有他之前如同那些前輩一樣所做的研究專案總結,每一個研究專案就是一個小冊子,歸類到御獸訣中,增加了書架的重量。
被馴化好的動物不可能長久地存在,想要考試過關,似乎也真的需要一些實質的東西。
紀墨是出於這樣的想法才寫書,而結果,果然也是這樣更有用些。
看來看去,那些單一面向某個方向的研究,有的過於實用而普通,有的精細而繁複,都是專精某項才能有的知識,對普通人來說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