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侍奉鬼神而貪權戀欲,女巫之罪,天地共析。」
削薄的竹箭也有著難以忽視的殺傷力,在醫療環境落後的時候,更是如此,也許還可以塗毒,但,沒必要了。
紀墨看著女巫的樣子,對方已經不需要他再射出第二箭了,收回手臂,持在手上的骨杖頂端也不再對著女巫,適才站在女巫身邊兒的大王已經被嚇傻了,哭都不會哭,後來反應過來的侍者連忙把大王拖得遠了,遠離那已經倒地的女巫。
這場祭祀是沉默的,除了雨聲,除了女巫們身上的鈴鐺聲音,便是眾人的呼吸聲了,女巫最後的那句話沒有說出來,也沒人會聽她說了。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天空迎面落下來的雨水,每一滴雨珠都彷彿石頭那麼大,那麼沉,砸得她再也無法睜開眼,餘光之中,那火堆熊熊,竟是半分不為所擾。
一同觀禮的大臣們都不由一抖,只覺得身上發冷,是那雨水落在了身上,還是那冷風吹到了骨縫,很多人,一時間都不敢抬頭看向紀墨,骨杖所指,天譴隨行,這也太……
他們不是沒見過弓箭,卻從來不曾見過袖箭,也沒有想過,能夠有什麼弓箭可以隱藏在袖中發射成功。
從未見過機關的人,不會想到它的巧妙,自然也就失了先機,被此刻的氣氛所惑,也許他們之中還有人不相信「天譴」之說,但能夠請來這種「天譴」,本來也是能力。
已經退後一些,跟女巫拉開距離的同時也跟紀墨拉開距離的大臣們,明智地選擇了閉嘴,一如當初在女巫刁難巫祝的時候,他們選擇了閉嘴一樣。
這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紛爭。
紀墨的骨杖再度平舉,指向宮殿:「女巫為邪神所惑,今已斃於天譴……」
突然的安靜,很像是冷場,自女巫倒下那一刻便如此,紀墨看著那一群根本就沒準備對自己刀戈相向的大臣,目光轉向了一旁眼神有些畏懼,卻又說不上來讓人感到些許不舒服的小大王身上,忽而明白了什麼。
有些事,是不應該心慈手軟的。
「大王之死,還請諸位徹查,毒出宮中,必還有邪神蠱惑之人,諸位,還請除惡務盡。」
低沉的聲音不夠明亮,但沒有人會漏聽,所有人,都惑於此情此景,火堆為巫祝映襯,高大許多倍的黑影跨過祭臺,落在下面,不少人,都在那黑影之中瑟瑟發抖。
天地之威,鬼神之權。
本來已經被弱化,甚至能夠被一些大臣當做休閒娛樂看的祭祀活動,再次有了某種莫名的威勢,讓人心中凜然,竟是說不出一個「不」來。
從女巫體內流出來的血很快被雨水衝散,在地上連成一片,伏跪在地的人爬起來,快速行動起來,按照巫祝所言,開始清洗宮中,為了大王洗冤。
天色破曉之時,雨水竟也停了,重新升起的日光之下,還是個孩子的小大王被查出並非前任大王骨血,直接被誅殺了,連同生他的妃子,還有宮中若干親近女巫的人,包括那些奴隸,都死了,血流在地上,混著地上的雨水,連成了一片血水。
紀墨站在祭臺上,靜靜地看著,於一片哀叫求饒之聲中,看到了新上任的大王,前任大王的兄弟,一個有些瘸腿的兄弟。
「見過大王。」
「見過大人。」
第229章
新的大王是個成年人,受過挫折,保有理智,不會如以前的小大王一樣容易受人操控,同樣,對方也格外明白一個強勢的巫祝會有怎樣的能力,並為之深深忌憚。
彼此的相安無事,保持了好些年,這些年,紀墨再次沉寂下去。
身份地位的不同,註定他不可能再去做司巫能夠做的事情,不可能再去普通的祭祀上充當背景板,一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