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然就是人骨鈴鐺。
這個還真不是紀墨的首創,這個年代的樂器也許還不到琴那麼複雜的程度,但鼓、笛、鍾之類的東西都已經存在,鈴鐺如同小鍾,也不是什麼罕見的樂器,女巫手腕上的紅繩,不知道能夠編入多少個鈴鐺,不過那些鈴鐺大多是銅製的,少有骨制。
紀墨在這上面沒什麼創新精神,依樣畫葫蘆制了一套,爭取所有的骨都沒有浪費就是了。
本心裡,他依然不喜歡這樣的法器。
而人皮,即便再不願,這也將是大氅的材料,那華彩的羽毛都將依附在這張人皮之上,成為他的外披。
加了羽毛的大氅是有些分量的,而披著這樣的大氅舞蹈之時,是否會像背負了一個人一樣沉重呢?
只是看著,心裡就有了沉重的感覺。
「大人,上表被駁回來了。」
木過來通報了訊息。
這幾天一向高昂的興致此刻也低落了,聲音都有些低沉,似乎怕他不高興一樣,小心翼翼地看他臉色。
紀墨接過木雙手舉過頭頂遞上來的羊皮卷,不用細看就知道那是什麼,巫祝的繼任是不需要透過大王的任免的,卻要有一個形式,上表說明前任巫祝故去,現任巫祝接掌,是一個宣告的意思。
這種走形式的東西,無所謂批覆不批覆,大王哪怕不看,也就過去了,哪裡會想到被駁回來。
「怎麼說的?」
這年代大王都可能不會寫字,所以不要指望看到書面的文字批覆,必然是有口信的。
木又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發現還好,這才道:「說是未見祭祀……」
巫祝是天地鬼神的代言人,他的更換顯然也要經過天地鬼神的許可,每一次更換都要進行祭祀,表明現在已經是這個人在負責這件事了,而這種祭祀,從來不用讓大王觀禮的。
這是要……觀禮?
紀墨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見到木為難的臉色,聽到他後面半句話竟是,「女巫說,未曾得到鬼神回應,此事不算。」
「呵,原來她竟是能夠得到鬼神回應的嗎?」
紀墨不由冷笑,再是好脾氣的人,聽到這樣從根源上挑刺的話,都忍不住怒了。
不說女巫,就說巫祝,能夠跟天地鬼神平等對話嗎?不可能的,都是透過一些跡象來領悟對方的意思,好像於火中燒龜甲,看到龜甲裂開,上面的紋路若干,然後分析這樣的紋路代表怎樣的意思。
連巫祝都沒有直接對話的權力,女巫又是從哪裡來的本事,竟然能夠直接聽到鬼神給她說不曾見到祭祀,此事不算?
於國,巫祝是個官職,算是朝中能夠被統御的大臣。
於紀墨,巫祝是個技藝,若說他不算,且看看系統給出的專業知識點算不算。
這一想,紀墨的氣反而消了些,他一向是沒什麼權謀手段的,可是對方都欺上頭了,他這裡若是再沒脾氣,豈不是讓人小覷,愈發過分了嗎?
「我記得,大王還未入葬?」
這是問的那位死去的大王,足有半年之久,還未入葬,並不是辦事人拖延或者怎樣,這時候有種說法,不可血葬,即,不能讓新屍直接入土,要停一年的靈,方才能夠入葬。
「是。」
木不知道為何有此一問,只當是大人真的不記得了,忙說,「生前諸事,還有好多都未曾辦清,大臣們還在忙著吶。」
巫祝府邸比鄰宮中,來來往往,大臣總要經過這裡,許多事情,稍微留個耳朵就能聽到了。
四海昇平那不一定,但有些事情傳到中央已經晚了,都是地方上直接辦了,而中央的大事就是大王的安葬之事,該怎樣安葬,安葬的規格是怎樣的,喪祝已經給了規矩,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