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出力,憑什麼你偷懶啊!
被橫眉冷對的紀墨默然無語,他也不是不用力,非生即死的情況下,面對猛獸不可能有寬仁之心,同樣是毛絨絨,猛獸的尖牙利爪也不能小覷,如果放水,死得恐怕就是他或者他的同伴,這可不是好事兒。
比起一隻猛獸的性命,紀墨更看重的還是人命,然而,真的捕殺的時候,他總是少了那樣的一種殺氣,或者說,沒有一拳擊出,必要對方一死的氣勢,往往都是以壓制為主,而他的能力又無法做到遊刃有餘的完全壓制,就顯得縮手縮腳,左右不痛快。
遇到這樣的隊員,換一個角度,紀墨覺得自己也是要發惱的。
才跟著漢子們去狩獵了兩天,回來的時候紀墨就壞了風評,雨知道這件事還特意過來訓他,挺著大肚子,指頭點著紀墨的額頭:「你怎麼回事兒,出去捕獵不知道用力,聽聽人家都是怎麼說你的,膽小怕事,你就是這樣的嗎?我怎麼有你這樣的弟弟!」
恨鐵不成鋼的怒斥之中都含著痛心,比起幾乎無法辨認出來的已經不關心他們的母親,以及重新找了個女人開始新的家庭生活的父親,雨這個姐姐哪怕早就成了孩子母親,卻總還記掛著弟弟的,已經是很少見了。
說話做事,就總有些長姐為母的意思。
紀墨知道她是為自己好,也很少反駁對方的話,聽了就聽了,聽一會兒又不會影響自己什麼。
「沒有膽小怕事。」
紀墨為這個爭辯了一下,他跟真正的膽小還是有區別的吧,面對猛獸的大嘴,怕是怕,卻還是衝上去了啊,雖然總是壓在猛獸身上又被掀翻下來的樣子,但不得不說,身體素質極佳,每次都能躲過猛獸反撲再次翻身騎上去的感覺還真的是令人有些躍躍欲試。
唯獨一點,他就是做不到如同別人那樣有殺心,也許是因為他缺少一把利器,才會這樣畏首畏尾?
唉,這些猛獸也好,兇獸也好,若是放到現代,說不定都是要進博物館的存在,太古老了啊,古老得像是古董一樣,在紀墨眼中,有種莫名的價值,讓他更想要馴化飼養,而不是直接捕殺。
這一條,紀墨跟大巫說過,大巫只問了他一句話:「猛獸是吃什麼的?」
「吃肉啊!」
是啊,吃肉啊,他們人也是吃肉的,兩種吃肉的動物放在一起,若不是你死我活,就是一併餓死了。
「那,我們可以飼養吃草的動物啊,那樣不行嗎?」
紀墨早就發現了,族人們對獵捕動物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很多時候都是挑戰猛獸這個難度檔的,就連孩子們去學習捕獵,也是從猛獸開始,而不是從小動物開始。
沒有循序漸進的必要,一開始就直接切中中檔,是斷定了自己的實力層次與之匹配,還是不屑於去吃動物的肉呢?
「吃草的養不了吃肉的。」
大巫說話並不是故意要透出一些玄妙,而是話語之中的含義本來就如此簡單。
經過紀墨的再次詢問,他又解釋了一些話,紀墨才若有所悟,是怕族人失了血性?還是說因為這個世界環境險惡,要在這裡更好地生存下去,就不能丟掉某種憂患意識,不能營造太過安逸的環境?
若是真的按照他所設想的那樣,養殖食草動物,從此也吃食草動物,用充足的食物來培養出無傷的繁衍,之後再繁衍出來的人類會不會就退化了呢?某種能夠捕殺的本能也隨之退化,能夠撕咬獸肉的牙齒會變得不再鋒利堅硬,能夠徒手一拳打爛動物內臟的力量也會退化到只讓對方感覺皮肉疼?
不會跳得更高,不會跑得更遠,不會……是那樣嗎?
「唯有向鬼神證明我們的力量,我們才能更有力量地活下去。」
大巫的一句話總結簡潔有力,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