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保平安的法子了。
對這條潛規則,稍微大點兒的女孩兒哪怕還不是很明白,卻模糊懂得,什麼吃飽了就會餵老虎之類的話,也不純粹是嚇唬人的。
紀墨生下來就有記憶,他知道自己不是道人親生的孩子,可,一個嬰孩兒是不會知道這些的,為了活命,為了活得更好,他直接在會說話的時候就叫道人爹爹。
本來他一個男孩兒在這種重男輕女的古代社會就是個加分項,再有這「爹爹」叫著叫著,也就跟真的似的了,道人對他的態度是越來越好,親兒子也就是這般了。
這種情況下,紀墨在院中的權威是無人能夠挑戰的,哪怕他年齡小,可他說的話,那些照顧他們的大孩子都是要聽的。
紀墨沒有用此為自己謀福利的意思,卻會在山中無老虎的時候去一些平時很難去的地方翻翻看了。
其中一個,就是道人不許人進的房間。
這三年,道人不是第一次離開賣孩子,每年都有這麼一兩趟,每次離開都會跟他們所有人說不許去某個房間。
這種吩咐總讓紀墨想起某個童話故事之中的情節,不同的是,那位離家的男主人好歹還給了鑰匙,這一個是什麼都沒給留,本來就沒給進去的機會。
紀墨以前就好奇那個房間有什麼,可他年齡太小,受限於人,完全不能自己探索,這一次麼……
道人每次出去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會提前留下部分米糧,不管他走之後這些孩子怎麼吃,他有話在先,不能有人餓死,否則他是會懲罰的。管帳的大孩子簡直是無師自通了藏糧食的方法,還學會了預算,扳著手指頭把糧食分成若干小份兒,用一個個小陶罐藏起來,等到一定時間吃完一個小陶罐裡的米糧,再去拿另一個。
這方法不知道是哪個大孩子傳下來的,反正後來者一直延用,效果還不錯。
紀墨看著那幾個大孩子去閉門商量藏糧食的事情了,他就獨自一個去了那個上了鎖的房間。
院子裡的房間大多都破敗了,地方倒是大,卻無人修整,很多地方都不敢往裡走,說不定頭頂上的瓦片因為小動物的經過鬆動掉下來,若是落在腦袋上,砸不死人也要受個輕傷。
對紀墨這樣的孩子來說,被砸一下就更是受不了,所以除了常住人,被道人稍稍收拾過的中間三間房子之外,其他的那些都是荒廢的,不許人進的那個也是,在院子裡能夠被種菜的時候,那個房間周圍還是長滿了荒草,無人收拾,就讓它顯得格外破敗一些。
其實,上頭那看不見的瓦片,算是最整齊的,拆東牆補西牆的,道人把這裡收拾得也很不錯。
這是紀墨踩著石頭從窗戶外頭看到的,裡面黑麻咕咚,扒著窗欞看去,竟是看不到什麼東西,還要進去才能看一看了。
門是鎖著的,難得的鎖子看起來鏽跡斑斑,似乎也是年深日久,其實還能成功開啟,每過一段時間,道人就愛到這屋子裡坐一坐,並不許人進,因他出來之後並不會拿上米糧,所以這個屋子是預設沒有藏糧食的,並不吸引那些大孩子的注意力。
這麼些年,道人收攏孩子也不全是挑著嬰兒撿回來,總有些年齡還小的女孩子也會跟著被帶回來,她們在外頭長大,知道一些事兒,有的感恩,有的生怕還有什麼更慘的事情,只想逃,也有聰明膽大的希望偷走一些糧食再逃走,能夠跑得遠一些。
結果,旁處尋糧食沒什麼事兒,若是在這屋子裡去尋,只要被道人發現有人進去過,他就會把人揪出來打,打得賊狠,是用那種能當門栓的棍子打,打完了缺醫少藥的很可能就會直接死掉。
前車之鑑不必多,有那麼一兩次,後來的人就都記住了,便是記不住,上頭的大孩子離開之前,也會口口相傳地把這一條告訴後來者,讓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