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樣,一樣是一桿長槍,並非紀墨所做,而是別人在紀墨所做的啟發下做的,木桿都要更粗一些,還有些地方特意保留了樹皮的存在,方便抓手,上面唯一屬於紀墨所為的就是刻下的咒文了。
在咒文完善之後,紀墨就推出過平安牌那樣的存在,其實已經脫離了上個世界的咒文使用範圍,不過這裡從未有過,也沒人說他做的不對,更不知道他的私心是為了得到更多的作品,在大巫許可之後,這平安牌就流行起來。
然後就有人想到要讓紀墨在一些物品上留下咒文,如同所謂的「附魔」一樣,讓那些東西從此變得不同。
這杆長槍的主人就是第一個要求這樣做的勇士,可見人們的思維總有共通之處,聰明人並不是隻有那幾個。
紀墨因此記憶深刻。
「是因為上面的咒文更有技術含量嗎?」
「還是比重問題?」
「難道一桿長槍不如幾筆咒文的比重更重嗎?還是說這種比重劃分並不是因為部件之中的佔比,而是技術含量佔比?又或者,因為咒文與鬼神相關,所以比重更大?」
紀墨琢磨了一下,目光看向第二件作品,一張獸皮,上面記錄著所有的咒文文字,獸皮不是紀墨做的,咒文也並非全是紀墨所創,文字書寫出自紀墨的手,這樣一看,就像是以前寫書一樣,無論用什麼樣的紙張筆墨,其中的內容才是重要的,能夠被認可的。
看了這件作品,再倒回去看第一件作品,似乎就明白為什麼這杆長槍也能算作自己的作品了。
脫離匠人的思維,以一個巫祝的視角去看,長槍是什麼材質,什麼樣的構造都不重要,唯有那幾筆咒文才是重中之重。
而那咒文有用與否並不好說,到了危難時候,心靈的寄託,因此而來的勇氣,未嘗不是破局的關鍵,而這種關鍵出現得多了,也許本來是凡物的存在,也會因為其上寄託著的信念而變得不同。
一把劍,若是有著「刺必死」這樣的信念加持,又有一次又一次的應驗累積,也許就會真的成為所有人眼中具有那樣光環特效的劍呢?
紀墨彷彿因此明白了點兒什麼,再看後面幾樣物品也是同樣的被自己加持了咒文的那種,就沒再多理會,若要選擇考試作品,總還是穩妥一些,選一個完全是自己所做的吧。
這樣想著,便有不少光點消失,剩下的那些就全符合這個篩選條件了。
其中的石刻讓紀墨猶豫了很久,因為缺乏工具,又精心選擇了並非礦石的石頭,再有硬度之類的限制,這個石刻並不令人滿意,因為上面的痕跡太淺了,哪怕被紀墨加了顏料,也不能夠保證會長久流傳。
再然後就是平安牌了,木頭製作的牌子,看起來還有幾分精緻,如同一個飾品,可以綴在繩子上當項鍊當手鍊,但木頭就是木頭,並不會因為經過加工而變成其他材質,這樣的東西並不防火,若是被燒毀了,別的不說,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哪怕現在人們沒有這樣的做法,不代表未來不會這樣做。
排除平安牌這個選項,光點又少了大半,剩下的零星三個,看起來真是孤零零的了,其中一個還是那石刻……果然,真的是沒做什麼啊!
紀墨的目光在三個光點之中反覆,最終選擇了一個燒製得有幾分變形的器具,他沒燒過瓷器,不知道自己採用的燜燒法是否正確,所燒製出來的東西,嘗試過幾次,都碎裂了,這個算是好的,奈何不能用,是個盤子的樣子,卻有些變形,不夠平整,若說有什麼難得,就是盤子上的咒文了。
其實也是件易碎的東西,但,之前被枯草包裹再被泥土覆蓋,紀墨覺得也有一定的機率留存吧。
「哪怕不走這條路,總還是希望有一個好成績。」
紀墨這樣想著,選定了這個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