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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頁

「莫擔心,沒什麼事兒,不過把這些白給你們說一說,你們記在心裡就行了。」

紀墨這般一語帶過,並不想人多問。

小徒弟不再吭聲,大徒弟卻說話了,說的卻是宅院財物的分配上,「我是師父的大弟子,就守著這宅子好了,師弟拿走那些物件就好,都是師父親手修復的,必也值錢。」

話是這個話,理是這個理,甚至這件事兒還是紀墨首先說起來的,但聽到大徒弟當著自己的面兒就分配自己死後的那點兒東西,還是心中彆扭,乾脆不聽了,扭頭回了房。

「師兄說這個做什麼,師父該不高興了。」

小徒弟還是聰明些,這樣說著,還特意壓低了聲音,小聲說,算是提醒。

「這不是師父說的嗎?我住這宅子已經住慣了,不想走,到時候就把家人接來,一同住,本來還說著今年給我找媳婦兒,要回村裡頭成親,若是有了這宅子,真是氣派又體面……」

大徒弟的話語之中已經開始遐想娶親場面了,聲音越來越遠,應該是被小徒弟拉著走遠了吧。

紀墨在考試中見到過大徒弟為他保留這個房間的孝心,聽到這樣的話,不舒服歸不舒服,總還是知道對方沒什麼壞心眼兒,也不是盼著自己死,就是缺點兒人情世故的弦兒,太魯直了。

看樣子,以後選徒弟可不能選這樣的,寧可有點兒心眼兒,否則這種還不知道會怎麼得罪客人吶,將來守不住這宅子,必也有他那張嘴的功勞。

在房中微微搖頭,看了看房裡頭的東西,這裡都是他自己打掃的,靠牆的那一側是個架子,上頭擺放著自己修復的若干東西,都是閒暇時候修復而成的,如今看來,也有些捨不得……

午飯時候,大徒弟叫師父不應,進了房門才發現師父死了,竟是好端端躺在床上死的,乍一看像是睡著了一樣。

「這床以後可是不能要了。」

他已經是主人心態地盤算著,扭頭去找了小徒弟來,兩人商量著把師父的後事辦了。

辦得還算體面,這一注錢財也是紀墨早上的時候提到過的,古人都時興為自己盤算後事,提前做棺材什麼的,幾乎家家都如此,入鄉隨俗,這麼長時間過來,紀墨也學得了這一套,早早就把棺材準備上了。

也不用旁人做,他自己捎帶手的事兒,順順噹噹就做好了,榫卯結構的棺材,連釘子都不用一顆的。

以前還堅持一下火葬之類的,現在麼,土葬就土葬吧,沒得非要給人添麻煩。

到了老了,身邊兒只有徒弟而非血脈至親的時候,某些事情也要多想一下了,對方是否會不耐煩做呢?

所以尋常都不給人添麻煩,這種事兒,更是不好多安排什麼,隨著他們來吧,反正死了之後,那身體如何,總也與他無關了。

每一個新世界開始,紀墨都會有一個新的身體新的身份,換世界換身體,換身體換世界,兩個都連在了一起,感覺上就像是「登陸」一樣,建立一個新的帳號,新瓶子裝老酒地上市。

看開了這個,在這件事的安排上反而不會多說,於是在大徒弟主張省錢的思想下,紀墨的墳墓就安放在了村裡頭的小山坡上。

「我家祖輩都在這裡,等到日後掃墓來,還能順便給師父掃墓,省得往別處走了,你家那裡太遠,實在是耗費了些……」

大徒弟的生意經,一向是節儉為主,能省就省,才來紀墨身邊兒的時候,因為吃剩飯而吃壞肚子的事情,也是幹過的,還因為藥貴,把煮過一遍的藥渣曬乾了再煮,甚至當茶水喝,喝到沒味兒才當肥料埋在地裡肥田也是有的。

因為這份節儉,給院子裡的蔬菜澆糞水的事兒也是他在做,只他在肥料上沒什麼講究,弄得那臭氣熏天的,紀墨都不讓他到別的院子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