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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8頁

紀四哥拍了拍紀墨的肩膀:「放心,我無事。」

他這一句又讓紀墨提心弔膽,夜不能寐。

這一場戰爭打了十年,紀墨隨軍十年,對運星研究多有心得,再回到內域,立見星煌,又是不一樣的感受。

專業知識點已經滿百,前路未斷,卻可走可不走了,紀墨早在當年便已經偏了正路,如今的他依舊是青年模樣,那改運之法已在自己身上用過,增運圖長生,他不是第一人,也不會是最後一人。

紀四哥死了。

邵南星死了。

那位同屬運星的星使也死了。

紀四哥託付給自己身邊的兩位好友,一死一傷,傷的那個一身殘疾退回內域,不知算不算是善終。

而紀墨,眇了一目,幾乎喪命戰場之上,如此退回,已經算是難得了。

手撫在星煌樹上,樹幹皮糙,與旁的樹木幾乎沒什麼差別,但那種感覺卻截然不同,手下似有餘溫,如有血脈鼓譟,聯動為一,長久接觸,似有身化星煌之感,若有千言萬語,絮絮耳邊,不知何故。

「我等不了了啊!」

仰頭看著那戰星輝煌,其光若日,著實刺目,十年徵戰,成一星之明,其暴虐之處,怕不遜色暴君獨裁,然而,有什麼辦法呢?

徵戰第五年的時候,便有星使謀反,事敗,之後眾多星使才知道,戰星主戰,其謀劃佈局之深遠,未必能夠前後五百年,卻也足夠鎮壓一世不服,正逢鼎盛之時,當真是神鬼辟易,不敢與之爭鋒。

莫說是正面對敵毫無勝算,就是側面謀劃,暗中算計,也不能逃脫對方感知,當真是一人在,而萬人莫能敵。

這是人心所不能移的。

什麼得道失道,縱是天下罵桀紂,不見落雷劈死天。

這等局勢,哪怕人人反,反亦在「戰」中,為戰,便為對方所掌,指掌觀紋,莫不如是。

這樣的祭司,讓人絕望。

一批舊的星使死掉,新培養起來的那批,又都是祭司的擁護者了,擁護其軍法制度,「自由」天性,宛若被掃入垃圾桶中,再難復起了。

若是生在此時,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制度,大概也沒什麼意義,軍法治國又何妨,規矩有序,習慣了脖子上的枷鎖,也總能行走自如,如帶著鐐銬跳出明快的舞蹈來,同樣美麗動人。

可——

「我等不了了啊!」

留待以後慢慢佈局,不,那太慢了。

【第六階段學習結束,是否接受考試?】

「是。」

毫不猶豫,紀墨眸色深沉,做出了選擇。

【第六階段理論考試,時間三十分鐘——請簡述命星的特點。】

「命星啊,天星應命。凡人,必有天命,天命以星顯化,其光晦暗可昭其人,或盛或衰,其命所變,盡在星象之中,若能解讀所有,便可知一生軌跡,躍然於眾生之上,指點生死運道……」

不同的命星有不同的特點,紀墨所瞭解最多的就是自己所屬的命星,運星之下,銀葉繁多,軍中運星所屬的星使輔攻已經成了套路,研究運星的星使也越來越多了,這些後來者對改運的應用也化繁為簡,完全不考慮是否平衡是否長遠,只要短期有效即可,若能速發殺機,便是最佳。

尋常的研究因此多了殺伐之氣,再不是原先的平和模樣,意外地,星使之間的爭鋒,因此竟是衰減許多。

外敵太多,反而息了內鬥,另有一種積極向上的態勢蓬勃而出,這也是為何年年死人,多有悲聲,依舊有人擁護祭司主戰,繼續征伐外域。

這種團結一致的感覺,恐怕讓不少人迷戀。

而紀墨最初以為的星使必反,在死了那一批星使之後,剩下的星使要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