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墨很想知道那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抱著這樣的期待睜開眼睛,看到的卻不再是那個宅院。
帶著書本的男人正在犯愁,他坐在馬車上,滿面憂慮:「這是怎麼鬧的,怎麼就出了個鬼王,別是唬我的吧!」
他的嘴中自言自語,自己也沒意識到說了什麼的樣子,紀墨聽得奇怪,走出馬車去看,正在一個商隊之中,似乎是散客拼團,有些人有說有笑,有些人掛著生疏客套莫來打攪的表情。
下午時分,天色漸晚,他們卻沒找到合適的住宿地點,只能在曠野上露宿,火堆點燃之後,有人忙碌著分乾糧,有人撿柴火,還有人正在和別人高談闊論,另有人分派好值夜的輪次。
這番生活景象讓紀墨看得也有幾分安然,總困在那宅院之中,好像視角只有那宅院,現在再看,從這些人的服飾髮型上,都能找到些時代的變化,還有那些他們口中談論的天南海北的新聞,果然是讓人想不到的「新」。
許是夜晚總讓人想到鬼狐之說,或者是什麼仙人傳聞,守著火堆的人就說起了仙山的事情。
「你們可別不信啊,我親戚就在那片兒,那片兒以前的山就沒什麼特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起了霧,再後來,就隱約有些聲音傳聞,更有人說在晚上看到那一路的街燈直通山頂,滿是嬉鬧之聲,再怎麼熱的天氣,走入山中,立刻感覺到清亮,就是沒人敢進去,進去的都沒見出來。」
「沒見出來,怎麼就是仙山了呢?」
發愁了一天的男人,猶猶豫豫著靠近了火堆,問了一句,像是對此有些疑慮的樣子,「不會是……那什麼吧?」
他的表情動作都很生動,讓人瞬間想到他所說可能是鬼,那說話的兩個人聽了,笑了一聲:「怎麼可能呢?」
他們全然不信這樣的說法,露出笑容來,火光之下,那笑容似有幾分詭異,紀墨細細看去,才發現這些人身上的陰氣都重,重極了。
又發生了什麼?還是之前他們都去過什麼地方,撞邪了?
人身上的陽氣是會削減的,驚嚇害怕之事都會耗損陽氣,陽氣不足,陰氣自然就會補充上來,於是陰陽平衡一亂,那人,也就有了些鬼相,這些人臉上,便多有鬼相。
猛然瞧見,還真是讓人嚇一跳的感覺。
男人一無所覺,訥訥:「我就是問問,就是問問。」
那兩人也沒在意,繼續說著一些仙山故事,不過可能是夜色深沉,這些故事聽起來總是多了森森鬼氣。
男人沒走,就在一旁聽著,聽了好一會兒,直到感覺睏倦,才在火堆旁睡著了。
紀墨看著那灰霧再次瀰漫,卻沒見那女人出現,倒是這裡,登時熱鬧起來,明明是曠野之中,卻突然成了城市中心,街燈明媚,來往的行人穿梭如織,彷彿是花燈節才有的熱鬧。
男人不知何時成了其中的一員,無視了周身那些人的鬼相恐怖,提著一盞燈,搖搖晃晃地前行,霧氣繚繞周圍,他卻一無所覺,而隨著他的呼吸,那些灰色霧氣正在他的身上加深,還沒走過半條街,一臉鬼相與周圍小鬼一般無二。
「這算是真實版鬼市?」
紀墨看著這一幕,多少有些目瞪口呆,他也行走其中,看著周圍的商鋪擺出的商品,看著那些如同真人一樣招徠客戶的小鬼,他們似都存著生時的習慣,沒什麼奇裝異服,還有刻意遮掩死相的,只拿不那麼嚇人的鬼相見人。
談話說笑,一如平常。
若不是能夠明確區分陰陽生死,紀墨恐怕會以為之前所見才是陰間,這裡才是陽間,這麼熱鬧,如何能不是陽間呢?
這是完全逆轉陰陽了嗎?
鬼王能夠有這麼大的能耐?
紀墨滿心的疑惑,卻沒辦法尋人相問,只能憑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