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三合土建造,專門用來防火的。
古代的建築多是木質結構,這一點跟西方似有很多不同,一方面固然是「以人為本」,採用更加便宜輕便的木料,減少加工和搭建上的難度。以木材為框架,磚塊兒和黏土作為牆體,房頂可以是瓦片和稻草,可謂是物美價廉。
走到城中一看,十座房屋,九座都是差不多的結構,若有一兩個不同的,可能是少了房頂或者少了牆,不是圍院就是棚子。
男人可能是更加傾向於他話中所說,讓紀墨以後當個建房子的,對房子的結構講的就多一些,讓紀墨知道那房子該是怎樣的佈局更加妥當,又該在搭建的時候考慮哪些方面。
他說的是一個大的方面,小的細節也會提,卻不會說具體的榫卯結構之類的,只說讓紀墨回來跟孫爺爺學。
事實上這也是紀墨學過的課程,再跟孫爺爺學一遍,展現出來的水平自然是遠勝初學者,同齡人的,也真是這樣,孫爺爺對他的要求,無形中又上了一個臺階,管教起來,也更加嚴厲了。
「有何說道?」
孫爺爺繼續問,一手拿著板子,一手捏著酒葫蘆,似乎隨時都要舉起來喝一口的樣子。
披散在肩頭的發有些凌亂,也稀少了許多,年老發疏,他的頭皮有幾塊兒都能顯露在外,被白髮襯得,不是很顯眼,卻也有些滑稽的斑禿。
白髮,白眉,白須,若是那白色更雪亮一些,許也有幾分神仙風姿。
他頭上帶著的抹額是紀墨做的,拙劣的針線細看能夠看到不夠平直,好處卻是能夠頂替帽子,尤其對孫爺爺這種總是愛迎風耍酷的「老夫」來說,更是減少了些傷風的可能。
其實,他是有帽子的,紀墨那位便宜孃的手筆,孫爺爺有多不喜這個兒媳婦不用細表,見到帽子的當日就直接要扔到爐火裡,是紀墨陽奉陰違地留了下來,後來悄悄在上面縫了一層布,遮住了原來的樣子,重新送過去,說是自己做的,這才被孫爺爺收下了。
但,收下,從未戴過。
紀墨深切懷疑,孫爺爺可能知道自己悄悄縫補的原物是什麼,給了自己面子,卻到底厭惡便宜娘做的東西,這才並不戴。
他後來又做過一頂類似的帽子,從頭到尾的親手,也從未被孫爺爺戴過,再後來問過一次,還故作委屈,只說自己孝心產物,怎麼就這麼被爺爺瞧不上嗎?
孫爺爺給出的答案格外扎心:「太醜,不襯我。」
紀墨當時很想給他看一看自己的白眼,難道您老是什麼風流倜儻大帥哥嗎?
哦,不,你還是有一顆追求風流的心的,就好像頭髮不束起來,非要散著一樣,這份特立獨行的狂生之態,是在下輸了。
既是爺孫又是師徒的兩個磨合到最後,孫爺爺總算是接受了這一條不如帽子那樣醜的抹額,每日帶在頭上,若是額心處再來一顆紅寶石,孫爺爺再年輕點兒,那麼,也許真的有幾分倜儻風流的書生樣子。
只可惜,布是細布,卻沒紋繡,更少花樣,看起來像是一根寬了點兒的髮帶,標新立異橫在額上向後攏住了散發。
「可在鄰裡之間相隔,以免火情突起,左右遭殃。」
紀墨從容回答,關於這一塊兒,男人講過的,他自己也多少有些瞭解,如這樣人口密集的大城,不光要看排水排汙的能力怎麼樣,還要看防火的能力如何。
記得更夫曾有「小心火燭」之提醒,誰也不想大晚上睡著覺,莫名其妙鄰家著火,連累自己跟著化為灰燼。
更有那種殺人放火的,萬一那把火燒到了自家,難道要可憐焦土嗎?
防火!必須要防火!
這裡面的手段,那種特製的水缸就很平常了,不是建築上的手段,不必多說,家家戶戶,有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