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星有術又如何,千年萬載之後的覆滅,與我何干?」
皇帝的話透著一種「死後萬事空」之意,卻並非喪氣,瞥了一眼書匣,道,「只恨遺毒,幾潰我山河。」
這一句,讓紀墨一驚,現在皇帝的態度也很重要啊,若是因為預言之事對紀氏有所不滿……
「陛下慎言,為尊者諱。」
官員急忙勸諫,一句「為尊者諱」讓紀墨明白那「遺毒」之語,並非是說自己的,這才寬心。
可見啊,這皇帝當久了,那真是擋了下頭人的路,怪不得當今皇帝對先帝多有怨憤之語。
父親沒輪到當皇帝,他這個當孫子的直接從爺爺手中接過皇位,是好事兒嗎?對那些寡親之人,或是好事,但對父親多有眷念之人,便是大大的惡事了,再要偏激了說,非等著熬死我父,才與我家皇位,實在是多惡也。
這也跟這位皇帝的出身有關,珩王之後,最有人君之相的那位睿王,也是個標準的賢王模樣,最難得夫妻恩愛,只有一子,疼愛有加,這樣的人,母族沒實力,妻族難幫襯,再有一個長壽的父皇,基本上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兒,除了有個賢德名聲,能有一些人的好感,朝堂上沒文沒武,憑什麼繼承皇位。
本來就等著太子繼位,自己或能再升一級,得一個兄弟加恩,哪裡想到太子被廢,緊跟著二哥上位,還沒怎麼樣,又被廢,還論了罪,事發太快,到最後眼看著又把自己逼到風口浪尖上了。
該怎麼辦呢?
紀墨憑空猜測,想必其人多有煩憂,本來就不是個健康身體,曾以「身有疾」為由不廣納妾侍的睿王,說不得便是思慮過甚,早早葬送了自己。
對現在的這位皇帝,曾經的睿王獨子來說,這簡直就是我爺爺逼殺我父的現實仇恨,偏偏,又不能報仇,最慪氣的可能就是皇位順序傳給了自己,簡直了!
不能恨,還要愛戴,表示自己的感恩戴德。
呵呵。
昨日老者和那紀氏弟子的談話之中便有涉及這位皇帝,說到當今愛記仇時那個表情,真箇是一言難盡。
老者更是曾言:「心窄性偏,唯大事可託。」
大是大非上,對方能夠立得住,但別的事情,那可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這麼說吧,著名的李世民上位史,絕對不是他一個這樣做過,可成功的只有他一個,是他特別特殊嗎?只能說時也運也,輪到你躲也躲不掉,不是你的,照抄都沒好下場。
「罷了,收著吧,若有能為此者,賞之。」
皇帝一言而決,給了書匣一個重歸庫房的下場。
紀墨有些無奈,卻也還算滿意,所得如此,無憂紀氏。
【請選擇時間,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一千年……】
「一百年。」
心中大石放下,紀墨便有閒心想想別的,星象師到了他學習的那個階段,已經算是最鼎盛了,之後該怎樣發展呢?
現代也有天文學家,這門學科該不至於淪落消亡,只不過,想要往上發展,恐怕更多不易,或者說,範圍已經圈定,路線也就那幾條,再難走出什麼花樣來了。
發現新的星星,驗證新的星象變化緣由,證明潮汐引力與星宿有關……大致類此,再想要更高層次上的,原諒紀墨的想像力有限,實在是想不到了。
或者還能對登月飛天做出一些輔助幫助,規劃個路線啥的?
遐想一二,昏暗的房間之中有一道光照射進來,大門開啟,是下人來庫房收拾了。
這一處庫房之中擺放的都是價值不高的擺設,和一些書本字畫之類,書本字畫的價值不太好估量,一個個都放在匣子之中盛放,匣中放有避蟲的香料,每隔一月會收檢一次,放置新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