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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頁

這可真是他有史以來最難的一次拜師了。

即便如此,被擠到背景板位置的紀墨也沒放棄,搶鏡一樣,快步跟上廣濟,竟是把那領路來的和尚比在了後面。

和尚沒好氣地看了一眼那絆腿的小沙彌,他若是故意走快兩步,說不定就要把對方絆個跟頭,而以對方跟廣濟的距離,指不定還要有個連鎖反應,倒顯得自己無事生非,跟小孩子過不去了。

不得已只能讓出一步來,倒是讓紀墨佔住了位置。

察覺到了這份「忍讓」,紀墨回頭看了一眼,別的不說,寺中和尚的修養都是很不錯的。

身後的這點兒小動靜,廣濟不至於沒有察覺,但他並未理會,平平淡淡的眉眼上像是從未把這些放在心上。

簡單跟大和尚對答兩句之後,大和尚就讓開了大門,讓廣濟進去,紀墨跟著也邁步進去,過門檻的時候還不忘抬眼看了看大和尚,指頭在臉頰旁颳了刮,羞羞臉。

是誰說怕濕了經書的,怎地別人來看,就不怕了呢?

大和尚眼皮子都不往下耷拉,只當不知道,跟廣濟走進去,藏經閣中並不許明火入內,哪怕是這樣潮濕的天氣,也怕出事,所以大和尚用挑杆點亮了窗外廊下的燈籠。

火光亮起來,從高處而來,坐在窗邊兒,便能多少借到光亮,若有風來,燈籠搖曳,燭影晃動,下方便也有一片陰影。

這樣看書顯然對眼睛不好,另外若是風吹雨來,雨水也可能落在經書上,大和尚對紀墨所說的話,顯然也不算是欺騙。

「寺中簡陋,只能如此了,這天氣,委實不是看書的好天氣。」

大和尚放下挑杆,這樣說著,看著那外面陰沉沉的天,若有所嘆。

「晴雨無好壞,心靜即可。」

廣濟這般說著,言辭溫和,不算反駁,大和尚笑著應了,「是了,是了,你們年輕,眼神兒都好,這樣的天,都想著看經書。」

言語中,似捎帶著紀墨,紀墨隱約察覺到這是好意,因為廣濟因著這樣的話,看了他一眼,這一眼,比之剛才又要認真很多。

領路的和尚就是把人送到,就可以離開了,看到廣濟拿了本經書準備看,客氣了兩句,與他道別離開。

大和尚也並不在室內,挺著大肚子說:「我老了,眼神兒不好,就在門口,你們若是看完了,記得關好窗戶,那廊上的燈籠,我自去取,不用動手。」

廣濟點頭道謝,目送大和尚緩步走入暗影之中,自己坐在座位上,翻開了隨意拿下來的一本經書。

紀墨也去書架上取了一本經書來,坐在廣濟的對面,桌子不是為他設計的,有些高,書本就沒放在桌上,而是用小爪子捏在手上看。

本就為了大人設計的書本,被小孩子拿著,就有些不穩當的樣子,廣濟又多看了兩眼,像是怕他會把書本損壞了一樣,看他看得安穩,又收回了視線。

廣濟看書很快,一方面是很多經文都是熟識的,一目十行也能不至於錯漏,另一方面就是他本為了查漏補缺,若是相同的,自然可以暫且擱置一旁,若有不同的,才值得重點關注。

他這個查漏補缺又比紀墨高上一層,紀墨還只是停留在字句錯誤,詞義不達的階段,廣濟所查的已經在有關根本法的問題上了,是派別分歧的根源,較之普通的錯字而言,更為深遠。

廊下的風有些大,燈籠被吹得晃悠,投下來的光,也像是轉了圈兒似的跟人逗悶子。

紀墨看得眼暈,抬頭看看廣濟,他卻像是未曾察覺一樣,認真地看著經書,只不過,看他眼睛跟經書的距離,這是不是有點兒近視?

估摸著時間不早了,紀墨猶豫著出身詢問:「師父不如明日再看,或想看哪些,與我說來,這兩排書架上的經書我都會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