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險點兒想,莫不是寺中還有食物,只那老僧年老體衰,是要把食物留著自用的,不肯分給他們?
若是真的寺廟荒廢,沒有人在,紀墨還能理直氣壯去各處房舍翻檢一下,找點兒能吃能用的東西來,但既然寺廟還有人,哪怕對方不是主持,甚至都坦言無有度牒,算不得個受戒和尚,可,到底是個主人家,不好背著主人家做這樣的事情來。
再者,若是真的有,他們吃了,不過是一頓不飢,還要為下一頓勞心,於那老僧而言,可能就是某一頓再也接不上,活活餓死。
想到這樣的結果,就無法任性地為了一時饑飽去搜尋他人存糧。
「早些睡,明日早些起,山中說不得還有些吃的,路上過來,不曾仔細,下山時候多看看便是了。」
廣濟不是很操心,這種飢一頓飽一頓的,也算平常。
在上山的時候,廣濟就帶著紀墨一心二用地默唸了經文,這會兒也不再讓他誦經,跟紀墨說好,自己守著火,讓他先睡,後半夜紀墨再換廣濟。
「好。」
住宿在外,是需要這樣的處置的。
倒不是防著隔壁老僧,而是這樣的荒寺,說不定就潛藏著什麼野物,全然放心,那可真是將性命交到了佛祖手上,生死只看明朝了。
一夜無事,第二日早起,廣濟帶著紀墨做了早課,並未刻意到隔壁去,而是直接在房中默唸經文,兩遍之後,便帶著紀墨去跟那老僧辭行。
寺廟情況若此,他們掛單是不成了的,只能早早走了。
昨日天晚,看不清楚,今日早起,就著晨光,紀墨才發現這裡的院牆多有煙燻火燎的痕跡,想是那老僧四處開夥做飯造成的,倒也不好指摘。
兩人進入殿中,床榻處,圍起來的床帳已經被放平,好幾床被子都透著破敗,灰黑之色混雜,連破洞處透出來的棉絮都是發黑的。
不見老僧人影,廣濟和紀墨分頭尋了尋,未曾見有人在,紀墨想著老人覺少,說不得起得更早,人家又不是正經僧人,未必會做早課,說不定就早早去山中尋吃的了。
聽得紀墨如此說,廣濟覺得有理,點點頭:「既如此,咱們便先下山去吧。」
找了根一頭燒黑的木柴,廣濟在大殿的地面上寫了一句話,未知那老僧是否識字,但也只能如此告辭了。
這時節,山上倒是不少樹木掛果,奈何路旁的都是大樹,果子高到只能鳥雀去啄,下頭的人是摸不到的,其他的,零星紅點掛在灌木枝頭,看著也還可以,奈何小而酸澀,越吃越餓,還倒牙。
又有灌木多刺,不便摘取,紀墨和廣濟只順手摘了些,便大步往山下走,這一走,再進昨日的鎮子,就是中午時分了。
來去山上一趟,兩人身上都多了不少劃痕,更顯狼狽,廣濟再與人化緣的時候,都少了幾分從容之色。
連化緣的物件,也來不及挑揀,只能選了一位看起來還可以的老大娘,老大娘剛想要出門,被廣濟攔了,聽聞他所求,看了看他們師徒兩個,許是憐憫發作,反身又開了門,讓兩人在門旁等候。
過了一會兒,取了些黍米粥出來,上面虛蓋著幾片菜葉,「家中沒什麼好的,這是早上所剩,大師若不嫌棄,只管取用便是。」
「阿彌陀佛,多謝施主。」
廣濟反手把黍米粥倒入了自家缽中,把碗還給對方,再次道謝。
這般化緣人選,並不符合廣濟一貫標準,廣濟不由得多做解釋了一句:「本想到山上掛單,哪裡想到……」
「去不得,去不得,那山上可去不得!」老大娘往日也有燒香拜佛之舉,聽到「山上」之語,連做勸阻,模樣似還有幾分驚懼。
她如此反應著實古怪,廣濟多問了一句,聽到另外一個鬼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