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齋菜,都能做出不一樣的味道來,再說今日席上的幾道,渾類吃肉,無論是視覺上味覺上還是心理感覺上,都獲得了充分的滿足感,可惜啊,就吃了這麼一次。
真是沾了廣仁的光了,好的出身,到底還是能夠讓和尚不那麼超脫。
紀墨並未多做回味,次日清早,早課過後,就跟廣仁辭別,這一次辭別他甚至都沒見到廣仁的面兒,直接由對方的弟子打發了。
廣仁在這個縣城之中經營了一段時間,各個牌面上的人物都跟他有著不錯的關係,據說縣令都被說動,要在附近建立一座廟宇,以後就由廣仁主持,這可真的是難得的機遇。
如此聲勢之下,廣仁的名聲也更好了,相對的,也會更忙一些。
紀墨很是理解這樣的忙人跟自己不是一個境界的,半點兒沒有挑理,對廣仁弟子送來的錢財,爽快收下了。
和尚接受施捨,多正常啊!
哪怕是同為和尚的施捨,也是應該的,或者,可以理解為資助?或者精神上的同往?
等到了法華寺,紀墨表示,自己會為廣仁師叔多上一炷香的,算是代表他也來過了。
行路的過程乏善可陳,一路上並不是總能找到借宿的地方,露宿荒野也有,好在紀墨有點兒分寸,知道古代野獸繁多,一個個都還沒淪落到保護動物的級別上,只要出城,不是搭順風車,一程程搭過去,就是找合適的商隊,與之同行。
還別說,佛祖的魅力還是很大的,連帶著和尚也不是什麼不討喜的存在,只要提出搭車,商隊多半都會允了。
看起來好像個個都是善男信女,其實他們之中很多人就是圖個實際,和尚讓人心安的信仰方面之外,另一方面就是半個赤腳大夫加半個外交官加半個說書先生,打架鬥毆用不上和尚,但其他方面,有個頭疼腦熱的,總能尋和尚問一問,誰家出門也不能帶大夫的,和尚就好用多了。
再有外交官的方面,和尚是屬於第三方的,如果路途上發生什麼問題,作為調解員裁判官,也沒什麼人質疑和尚偏向誰,包庇誰,具有一定的公信力,甚至有的時候比商隊首領的話都好用。
說書先生方面就更好理解了,經書上大半的佛經故事,隨便說出來一兩個,就足夠吸引這些匱乏娛樂的普通人的注意了。閒來無事,聽著這些趕路,路程上也不會覺得十分枯燥了。
紀墨最開始還為自己白搭車有些不安,因為多了自己一個,商隊之中還要專門給他騰個地方,不能讓他真的憑著雙腳走下去,明明是個白蹭車的,卻還能混上坐票,實在是慚愧慚愧。
可後來發現這些人使喚和尚也是半點兒不客氣,他就很明白和尚的價效比到底強在了哪裡。
一方面是個招牌加吉祥物,免費帶著和尚,就相當於向大家表示這是善心人家,便是盜匪搶劫也有一二規矩,看著別人善良就往死里弄的總是少數,稍微手下留情一下,就讓商隊能夠喘口氣。
另一方面就是和尚的實用性了,多面手的天然特性,你不當工具人誰當工具人?
紀墨一次聽到那商隊首領竟然以帶著和尚為由跟人談免稅,起碼適當減免這種話,當下就明白佛祖的名聲太好了,以至於大家積陰德都積順手了。
背靠大樹好乘涼,大概就是這樣了。
以自己這一路行來的親身經歷來看,若是廣濟當初但凡肯變通一二,他也不會走得那麼辛苦,以至於還落下病來,壽數不永。
好在紀墨沒有那種信仰方面的堅持,裝聾作啞當工具人的時候也很配合,倒是跟商隊首領處得不錯,到了一個地方,人家還主動給聯絡下家,至於其中的轉手費什麼的,咳咳,介紹費不是很應該嗎?
反正錢也不用和尚出,紀墨就當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