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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2頁

紀墨這般承諾著,轉頭就往屋裡走,步子故意加重,像是在讓安靜安心。

安靜的嘴唇動了動,什麼都沒說,只再拿起一沓紙的時候,依舊重複著快速取下紙錢藏到懷中的動作。

草紙柔軟,她的動作又輕快,竟是沒發出多少聲音來,若不是紀墨突然回頭看到了,恐怕也不會意識到什麼。

晚飯後,秦九陰自去休息,她日日都是早睡的那個,房門一關,外面種種就都不理會了。

夜半三更時候,紀墨從房中走出,路過廳堂的時候看了一眼廳堂一角掛起來的簾子,簾子後就是安靜的小床了,用簾子隔著,充當門戶,來往也不至於再看見她四仰八叉的睡姿。

說來心虛,紀墨沒有謙讓自己的房間,而是提供了這麼一個主意,補償一樣主動幫安靜弄好了一張小床,讓她如此夜間能夠在廳堂安睡,然而白日裡,簾子去掉,小床抬起靠牆立著,總沒有一個真正落腳的地方,連鋪蓋卷,都要塞到供桌的底下,免得礙了眼。

雖那小床自帶機關可以摺疊,但這事兒吧,總是不那麼「女士優先」,紀墨總覺得自己這師兄做得小氣了,半點兒沒有謙讓品質。

晚間他幾乎不出房間,只怕見到那簾子就心中不安。

阿彌陀佛,到底是沒有修煉成真佛,總計較那微末利益,不肯放下。

目光虛了一下,也沒往簾子那裡細看,紀墨就一個閃身,悄然出了門。

出了門,步子就大了些,也不那麼小心聲音,快步到了一處小土坡後,紀墨輕輕撥出一口氣,從懷中掏出自己準備好的東西,一根香,並若干紙錢,還有一些野果之類的貢品。

徒手在地上畫了個圓圈兒,空出個位置來,先把香點燃,繞一圈兒插在中間,然後點燃紙錢,放到圈中燒了,紙灰飛起來的時候唸叨著姐姐的名字,同時心神集中在那一線陰緣之上。

前半夜入睡,他就跟姐姐商量好了這個給貢品的法子,算是指定了收件人,絕對能夠送到的。

幾個野果放到圈內,也在紙灰之中燒掉,如此,就能一併送到姐姐那裡。

至於效果,後半夜回去睡了再看。

這種方法若是不行,以後還可嘗試別的,總有個反饋在那裡,倒不怕不成功。

紀墨用身體擋著風,並不寬大的衣袖也儘量展開,護著那火堆不滅,不時投放進去一兩枚紙錢,紙張是有數的,紙錢卻未必盡數,製作的時候抽出摺疊其中的,表面上看不出端倪就行了。

就算是秦九陰真的檢查也不怕,落印用力一些,紙錢就會完全截斷跟紙張的聯絡,取用的時候飄下一兩枚紙錢的,本來也算是平常事。

只要不去一一對應,誰管那一張紙上該有幾枚紙錢?

做賊一樣,一邊唸叨著讓姐姐接收,一邊緊張這裡的火光不會被人發現,萬一讓秦九陰發現他剋扣紙錢就不好了,可,以秦九陰的性子,她是不可能給他們提供這些紙錢祭拜親人的。

哪怕是陰緣相關,秦九陰也沒那麼大方。

紀墨試探過一次,約略提到姐姐年齡小就去了很可憐之類的,秦九陰回懟了一句「誰不可憐」,還給了他一個白眼,顯然是不可能因為他的姐姐可憐,就給他錢,讓他買貢品祭拜自己姐姐的。

那之後,紀墨其實有些喪氣,秦九陰這個師父,對他不算壞,也算用心教導,但在很多事上,總是讓人感覺親近不得。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先心存偏見,隔了一層,這才覺得別人也是如此。

紙錢快要燒完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師、兄。」

紀墨嚇了一跳,要起身的時候才發現腿麻了,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抬頭看去,是安靜。

「你怎麼出來了,大半夜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