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徒關係都如此自由了,問誰不問誰,師父還能限制嗎?
紀墨最開始覺得「不能吧」,後來一尋思,好像的確是紀四哥說的這麼回事兒,可行,可以試試。
「都不知道你成天膩膩歪歪個什麼,直接問就行了,什麼都不直說,讓人不明白你什麼意思……」
紀四哥嘟囔著,他對紀墨的這種性子,想要抱怨好久了,不強勢就算了,但弱氣至此,到底是為了什麼?
那些規矩啊,禮數啊,在紀四哥這裡都是虛無,所以見到紀墨這種規行矩步,彷彿被無形的條條框框束縛起來的樣子,小的時候只當多了根尾巴,也沒什麼,現在麼,總覺得看著有些不舒服,但要說讓對方改,又不知道該讓他怎麼改。
紀四哥還沒意思到問題具體出在哪裡,紀墨自己已經認識到了,他習慣了「有限的自由」,在遵紀守法,遵守各項規章制度的條件下儘可能再完成一些對道德對禮貌的要求,這樣成長起來的紀墨,本身就是一根被束縛起來的竹子,長多寬,長多高,都是在規矩之內的。
哪裡像是那些隨意生長的雜草,你往西邊倒,我看北邊更好,你去東邊躺,我就到南邊歪一歪。
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共處在一個畫面之中,一個空間之內,本身就有著強烈的對比。
比起那些在星族人看來更加順眼的雜草,那根竹子,實在是太扎眼了,可要說它怎樣不對,也不能說什麼,大家都是自由的,你要做雜草,人家要做竹子,都是自由。
不能規範的自由卻不意味著順眼,所以難免像是有根刺直接紮在了眼睛裡,不看都不行,只能忍著那種不適堅持著,也許多堅持一陣兒,刺就刺破眼皮自己出去了呢?
這種難忍,就像是紀墨看那些星族人,總是無法理解他們的隨意和自由一樣。
「好,我去問問,謝謝哥哥。」
紀墨道謝。
紀四哥不耐煩地擺手:「好了好了,你去問就好了,總是謝來謝去做什麼啊!」
這種禮貌也像是刺,總是讓人不那麼舒服。
有了這一次紀四哥的提醒,紀墨再到星煌樹下,碰見那些星使的時候也會去問一兩個問題,得到的回覆也是不盡相同。
「正忙,別跟我說話。」
「邊兒去。」
「啊,這個啊,好像是在那本書裡吧,啊,你沒有啊,沒有就算了,不行,我的書不能給你,借也不行!小孩子看什麼書啊!」
「你能看懂這個?去老實看這兩本。」
「怎麼又是你,別來找我了!」
「你去問別人吧,這個問題我不關心。」
「去去去,別搗亂,別打攪我。」
顯然,不是所有的星使都好為人師,不願意回答的還是佔了大多數,他們之間的交流似乎也不是很多,頂多就是面兒上情,能夠給紀墨介紹合適人選,讓他對症問題的都是少數。
不過已經有了「自由」思路的紀墨毫不發憷,不回答就不回答唄,他敢罵人,他就敢還嘴,他要是敢打人,他這裡也不是不能還手的。
尊重什麼的,你給他,他不受,後面就可放棄講禮了。
對尊師重道思想幾乎深入骨髓的紀墨來說,認識到這一點不難,真正做出來還是挺難的,但第一步邁出之後,後面的事情就好辦多了,管他煩不煩,反正我就要問。
年齡大了反而做了一回熊孩子的紀墨很快體會到了「熊孩子」的好處,比直來直去更爽,簡直是隨心所欲了。
心中有所感,進展也飛快,紀墨的心情都好了很多,看他每天神采飛揚的樣子,紀四哥總是有一種誤解:「這什麼星象就真的那麼好看?」
「當然好看了,世間的萬事萬物,都是包含在星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