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有什麼辦法呢?
佛家廣開方便之門,這門,也是不少人的求生之門,就說那些孤兒,若是沒有佛家收攏,又有幾個能夠長大成人?
而這些長大成人的孤兒,對佛家自有一股虔誠和忠心不能破,他們廣為傳教,得到的結果就是收回來的和尚越來越多了。
其中很多都是半途來投的,有被官員破家滅門的小商人,也有失了土地的農民,還有一些不流凡俗以至於俗流難容的清流,更有些亂兵盜匪之列,無家可歸,沒有山頭可依仗,見得佛家勢大,也一併投了山門之中。
這些人,能夠拒之門外嗎?
不能。
那麼,尾大不掉的必然又是什麼呢?
佛家的制度很好,管理很好,短時間內,看不出什麼臃腫腐敗來,宛若人間淨土一般,這樣的情景就更吸引了一些有識之士來投,不知不覺,佛家之中多了一股聲音。
虔誠的信眾總是希望做點兒什麼來實現自己的理想的,早到佛祖東渡,再有如今的再造天上佛國。
法會上,這個概念的提出,頓時一片譁然。
真——真敢想啊!
年輕和尚在一旁聽得目眩神迷,這不是他能夠開口的場合,可聽得那青年和尚的一番宣講,他也不覺熱血沸騰。
佛門之中本來就有武僧,這樣的存在在最開始就是一個自保的力量,寺廟總在深山老林之中,跟紅塵俗世隔著一段距離,這樣的距離,不說防人,起碼要防一防野獸,沒有些力氣武藝,是不可能做到自保的。
開始武僧還只是兼修,後來就成了專門的一批僧人習武,發展到後來,武僧就成了佛門護法,必然有的存在。
有些寺廟之中偏重武僧,他們還會接一些護送商隊的活兒維持寺廟生計。
放在大寺來說,如法華寺這等,從來不曾偏重武僧,但隨著收入的人員越來越雜,總有些人難捨舊業,畫家依舊畫畫,武人依舊習武,曾經統帥一方的人,自然也不甘平庸,想要重建自己的隊伍。
隨著人才的匯聚,這樣的小團體越來越多,多到現在已經無從忽視其中一部分人的聲音了。
陳朝的衰亡,現在談還有些早,但以佛門的勢力,難道不能成為一方的勢力主嗎?
不說直接跟朝廷對著幹,跟朝廷爭鋒,只說附近,起碼就能讓很多貧苦百姓有了一條活路。
這等世道,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活命的,那些無立錐之地,又無商賈之能的,又該從哪裡求一口飯吃。
不是所有人都吃素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拋家舍業當和尚的,妻子兒女,總是舍不了的責任。
一種訴求已經形成,一種勢力已經壯大,那麼,就該做點兒什麼了。
青年和尚在說信仰,在說理想,在說光大佛門的願望。
這樣的時候,佛家若是能夠站出來,庇護一方,造福的又豈止是方圓百里,他們是能夠創造一片樂土,引來天上佛國的。
如同奢望,卻又彷彿觸手可及,是真真切切可以實現的理想。
「好。」
年輕和尚握起拳頭,在心裡為這樣的話喝彩,就該如此,正該如此,他們這些有能力的,就應該為周圍的貧苦百姓做些事情,舍粥又能捨多少,若是他們遵循自家的法度,方才能夠普度眾生。
修行,度化。
這是和尚必不可少的功課,那麼,口傳心授是度化,武力說服,又何嘗不是度化。
佛家也有那種拘著殺人犯,使其褪去殺念,最終不再為惡的故事的。
法會幾乎成了青年和尚的個人專場,宣講之後,又有人再上臺,說得也是類似的事情,一個又一個,不經意間,很多正值壯年的和尚都表了態,唯有一些年長高僧,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