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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地找了一個問題,不願意再聽那些生意相關。

葛根這些年眉高眼低的,也算是鍛鍊出來了,見狀也不再說那些話題,把話重新扯到運河上頭。

朝廷的重開運河與否,其實就是一個名義,這運河,造好了之後,除了後面那一代開國皇帝下了命令封停不用之外,其他的皇帝,可都沒少用。關鍵在裡面還有一個官用和私用。

這麼說吧,就是那一任皇帝說是封停運河,不許使用,卻也只是停了官方使用的路子,私下裡,還是禁不住民用商用的。

所以這運河其實是不曾被封上的。

還沒到近前,就聽到了來往的喧囂,一艘艘貨船都是吃水深的大船,從那寬敞的河面上來往,南北交通,從無斷絕,看著那河岸邊兒的人,力夫,縴夫,腳力,苦役……小商小販也都夾雜其中,還有孩子在其中奔跑穿梭,賺一個跑腿兒錢,人聲鼎沸。

宛若從清明上河圖中截下來的一景,直接填充到了這個世界之中,繁榮之感撲面而來,跟一路上所見的零零散散的人家,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看,那就是運河了!」

一路過來,葛根微微氣喘,他現在長胖了些,身上的贅肉拖著,再不似年輕時候有勁兒了。

喧囂熙攘,小販的叫賣聲,老遠都能聽到,還能看到那冉冉的整齊,似乎在賣什麼吃食,絡繹不絕的人,有管事模樣的站在船頭,高高在上看著下頭,有計力的管事在下方呵斥,還有力夫在扛包的時候發出賣力氣的呼喝聲來。

紀墨抬頭看去,能夠看到那貨船高高的桅杆,若不是知道這是運河,幾乎要以為這裡面的船是海船了,真箇大!

他在現代的時候不是沒見過船,公園之中常會有那種方便遊客遊覽的小船,去外地旅遊,還能在更大的湖泊之中享受一下所謂仿古畫舫的感覺,更有江河之上的遊輪,來往奔波,也是另一番浩大景象。

但,身處其中,從那小小的視窗,一面的船舷所看到的情景,和現在站在畫外,直接看到這一幕畫面的景象還是不同的,原來古代的船竟然都有這麼高了嗎?樓船?

完全不知道這些船如何分類,只見大小井然有序,小船往返於大船和岸邊,來回搬卸貨物,大船停在那裡,就好像是龐然大物,一個個來往的人若工蟻一樣,蟻附上下。

桅杆上,還有那種可供掛帆張望的地方,有人站在高處,下面的人往上看,幾乎就能看到一個腦袋而已。

「這運河上若是造橋,可不容易。」

葛根到底還是學造橋的弟子,這會兒的話又是從造橋的角度出發了。

別的不說,就是這橋不能阻礙通行,這個通行不是說兩岸交通,兩岸若要來往,有小船來回擺渡也夠了,若有那膽子大的,從這個船頭跳到那個船頭的,也能跟踩踏板一樣從對岸過來了。

實在不行,游水技術好點兒,在這種船舶都會停靠的地方,從對岸遊過來也不難,水流算不得湍急,足夠用了。

但若是造橋,只看那桅杆,就不容易了。

這橋,必是拱橋,也必要拱形高挑,此外還要能夠禁得住豐水期的河水暴漲,只看兩岸的沖刷痕跡,就知道這運河也不是永遠這般波濤平靜的。

且,朝廷上的議題也是沒錯的,多少年了,被朝廷「封停」的運河是得不到官家的維護修繕的,於是兩岸的河堤,多少都有些問題,只看那時不時就有人失足落水,便知道這河堤的堅固度已經很差了。

紀墨本能地按照造橋匠的眼光來評估在這裡造橋的可能性,造橋的好處不用說,方便交通,而壞處,只看那些橋的桅杆高度……

「這裡行船,需要這麼高的桅杆嗎?」

紀墨對船實在是所知甚少,這般問來,也有請教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