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他的目光就看向了最近的師兄,似在尋求幫助。
對一個已經逼近自己的孩子沒有做出任何的防備,這也是自然的,如同猛獸吃飽了就不愛理在身邊兒玩耍的兔子,一個孩子而已,光溜溜,手上連個武器都沒有,指望他能做什麼?
這樣想著,虎口就被咬住了,小乳牙咬人談不上多疼,但那孩子口中發出如同小獸那樣的「嗚嗚」聲,還故做出很兇的樣子瞪人,就有些……
一向愛乾淨的紀墨頭臉都收拾得很好,哪怕適才乘坐公獸牌雲霄飛車,讓自己的頭髮都亂了些,卻也只是蓬鬆,而不是瘋子,看上去還很白淨,這也是年輕人沒有馬上避讓的緣故。
路上遇到髒兮兮的流浪漢,敢於靠近再拉手什麼的,都是勇士。
人和人之間,本來就會有一個距離界限,能夠拉近這個距離的,都證明關係很親近了,此外,就是覺得無害。
便是此刻,少年被咬住了手,想到的也不是多疼,而是覺得那瞪過來黑白分明的眼睛有些可愛,當然,那眼中劃過的疑惑更可愛了。
修煉過的人,不敢說鋼筋鐵骨,但靈氣護體,在這種時候一個凡人孩童咬上來,哪怕不被崩了牙,也絕對不會讓他們受傷,唯一需要顧慮的就是口水,但其實也多是視覺上和觸覺上的不適應,卻不必擔心對方口水之中有什麼細菌病毒會進入身體。
靈氣若一層上好的隔膜,將所有非己之物,隔絕在外。
紀墨並不知道這些,他只覺得咬下去,硬,太硬,牙酸。
好在,他本來也不是希望透過這樣來退敵,只看公獸和母獸應付不來,他就知道這不是自己和小獸的加入就能扭轉局面的,但,如果人對動物不會留情,對人呢?
對養育了人的動物呢?
把狼孩兒帶走再殺死母狼的,總是少數吧。
所以,紀墨的所有作為,就是要讓這些人明白,他是向著公獸那一家三口的,甚至以為自己還是其中一隻小獸,這樣,這些人只要不是太殘忍,就不會再下殺手。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是不殘忍的,不然,只看周圍的樹木又是火燒又是雷劈的痕跡,就知道若是要下殺手,恐怕公獸和母獸都等不到他和小獸出現。
當然,出現也沒什麼用,紀墨「嗷嗚」著被抓起來的時候,小獸已經和母獸一樣被藤蔓纏住了,那藤蔓不像是單純的繩索,似乎還帶著點兒麻痺的作用。
小獸伏倒在地上,後半身纏著藤蔓,琥珀色的大眼睛,都有些無神的感覺,眼皮耷拉著,似乎隨時都要睡著,又努力睜開,那眼中的流光,像是無望的掙扎。
紀墨被掐著後勃頸拎起來,他故意張牙舞爪,發出小獸威脅敵人的叫聲,惹得那已經離開原來站位的五人圍著他看。
公獸還有些不服氣,跟著叫了幾聲,它自己逃是可以的,但在看到母獸和小獸都被困之後,它就主動落了下來,雖不讓藤蔓綁上,卻也沒有攻擊的意思,就在不遠處「嗷嗚」,像是在談判索回。
見到紀墨也被抓住,還被圍著,更加憤怒,但礙於對方有人質在手,也並沒有更多的過激之舉。
五人中年齡最小的那個少年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嘀咕:「怎麼感覺咱們像是壞人似的。」
另一個年齡大的青年聽見他的低聲自語,笑起來:「可不是壞人麼,人家活得好好的,咱們見獵心喜,想要把它們拉回門派去養著,能不壞嗎?」
「能進仙門,是多好的事兒,怎麼能說是壞呢?」
少年不解。
他是從凡人之中被選拔上來的,凡人之家,若有一個仙人苗子,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兒,各個都迫不及待,怎麼這妖獸就不知道好賴呢?
自由比起力量,有的時候真的是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