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在了他的腳邊,當浮紫楓想要去扶助孩子的時候,卻意外的被孩子拒絕了,孩子沒有顧一身被蹭髒的白衣,而最先檢查了那懷裡寶貝的不得了的古琴,在確定古琴完好無損的時候,孩子天真的笑了,那一笑讓浮紫楓不禁呆了一呆,當時心中就暗想,“這孩子生的真俊。”
也許因為那天真一笑,浮紫楓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勇氣,竟然開口和孩子說了話,“主子,請踏著我的背上車吧。”邊說著邊跪下伏著身子等待主子把他當階梯踏著。
“你是奴才嗎?”孩子清脆的嗓音暈了開來。
浮紫楓沒有抬頭,也沒有回答,他一直思忖著,若不是奸佞小人誣告他父親,他現在還是四品京官家的大公子呢,怎麼可能會是奴才,也因為這骨子憋屈已久的悶氣促發了浮紫楓的傲勁,浮紫楓昂起頭來堅定的對孩子說:“我不是奴才。”
孩子聽到這句話似乎很興奮,扯著浮紫楓的衣袖就說道:“那你能幫我把母親接出來嗎?”
母親?
既然這孩子是主子,那麼他的母親即是後宮的貴人,莫說是憑他一介罪人身份不可能辦到,就算是當朝王公大臣也辦不到。一入宮門深似海,皇帝的女人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深宮大院裡,只是可憐了這孩子,還這麼小就要離開母親去那邊陲之地當什麼毫無實權的王爺。
“不能嗎?”孩子看浮紫楓不說話,似乎意識到了自己任性要求,咬了咬唇又耷拉下了腦袋,抱緊了懷中的古琴,古琴被袖口不經意的刮出一道音符,錚的,清脆又響亮,震得人心裡難受的慌。
悶悶的不說話,孩子抱著琴繞過浮紫楓,先把琴擱上車,然後自己攀爬上車座,根本沒踏著浮紫楓的背脊上車。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個動作,卻已然讓剛成為奴才的浮紫楓感動不已。儘管這個人還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
咕嚕咕嚕滾動的車轅,捲起了一地的塵埃,也同時捲走了浮紫楓在京都所有的過往。十五年的京官少爺生涯即將煙消雲散。他不知道等待著他的那個地方是怎麼樣的,在沒見到這個孩子之前,他有過怨恨、有過不甘,甚至想過一逃了之;可見到這個孩子,他忽然覺得未來並不是一定沒有希望的。
孩子在車上極其安靜,安靜的撫摸著古琴,安靜的彈撥著一根根琴絃,明明生得一副誰見都可樂的臉,可眼神卻寂寞的憂傷。
看到同一天去往封地的皇子都有母親前來相送,那些珠光寶氣的女人懷抱著兒子哭得死去活來的說什麼都不撒手,更有甚者到了啟程時間還需要幾名宮娥拉拽,母親才放下孩子的情況出現。看著車隊漸漸走遠,被侍衛攔住的妃嬪們個個淚眼摩挲,有的哭喊著把嗓子喊啞掉了,有的竟當場哭昏厥了過去。
浮紫楓知道這些女人們中惟獨沒有那個孩子的母親,他以為他不會去看這種畫面,免得看了傷心,可孩子還是看得起勁,邊看邊笑著說:“你看,他們的母親哭起來真醜,果然還是我母親最美了。”
笑得張揚而天真,笑得空洞而寂寞。
原來七八歲的孩子也能這般倔強又堅強。
歷時三個月才到達西南邊陲之地,這個地方雖然不富庶,但景觀怡人,四季分明,春天的時候很多從未見過的可愛花朵會齊齊開放,雨後天邊也會掛起巨大的彩虹;夏天的時候能吃到很多新鮮的時蔬和可口的瓜果;夜晚乘涼的時候更有很多閃著熒光的螢火蟲圍繞在周圍,聽著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然後安然入睡;秋天會被無數的楓葉包裹;冬天落葉能變成厚厚的毯子然後被紛飛的白雪所覆蓋……京都沒有這樣讓人幸福的景色,於是一年又一年,浮紫楓成長為了青年,而他的主子也長成了一位翩翩美少年。
只不過他們從此再也沒被傳喚進京過,少年在成長的過程中漸漸模糊了母親的身影和容貌,而在來到花都的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