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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跪在地上檢視屍首的肖錚騰地站起神來,目光落在商遙身上,目光深沉難懂。
裴楷之上前一步擋住商遙,道:“王妃確定這女子是黛妃?”
燕妃沉默良久,指了指女屍胸口處的傷疤,“這個疤痕是我親手所刺,一模一樣的容貌,一模一樣的傷疤位置,這次不會是巧合。”她說著咯咯笑起來,笑容有些快意又有些解恨,“因果輪迴,這是她的報應,她活著時玩弄迷惑男人,死的時候活該被男人糟蹋。”
京兆尹對於自己認錯人這件事著實有些汗顏,訕訕道:“下官慚愧,竟然認錯了人。長安侯莫怪。”
裴楷之不以為意:“連我都差點認錯,怎麼能怪劉大人你?”
燕妃站起來道:“殺死黛妃的兇手,劉大人查出來了嗎?”
京兆尹道:“還在查。不過世人以為黛妃早已死去,下官猜測黛妃一直隱藏著真實身份和姓名,一個大活人莫名其妙地沒了,想必肯定會有人來找。等著便是。到時候就會水落石出。”
燕妃點頭說是,臨走前暼了商遙一眼:“錯了就是錯了,但我不會道歉。”
商遙點點頭:“犯錯還能這麼理直氣壯也就只有王妃你了。”
燕妃沒再說什麼。而肖錚從頭到尾緘默不語,有意無意地瞟了商遙一眼,徑自離去。
夕陽罩下,肖錚倚牆而立,黃昏的餘光在他身上勾勒出修長的剪影。他等了許久才看到一雙儷影從京兆府走出來,街邊楊柳冒出新芽,充滿了勃勃朝氣。商遙邁著輕快的步伐,一會揹著雙手倒著走,一會兒又繞到裴楷之右邊,一會兒又繞到他左邊,挽著裴楷之的胳膊,頭靠在他肩上,一副分外甜蜜的模樣。
肖錚依稀覺得回到了多年前,那一年那一天街邊柳樹冒出綠芽,他在院中練武,明姬硬是拉他出去,她在風中歡舞,快樂單純得像個孩子。和眼前此景不同的是永安的街道遠比他們所處的小城要來得平坦寬闊,不同的是伴在“明姬”身邊的是裴楷之。
肖錚覺得雙眼刺痛,直挺挺地站在那裡,就像他手下的木雕。
裴楷之首先發現了他,偏首在商遙耳邊低聲說了一句,商遙抿抿唇,“我們走吧。”
稍晚,淮陽公主抱著阿鯉回到家中,直接把阿鯉扔到裴楷之懷裡,涼涼地說:“你一天為父的責任都沒有盡到,今晚你負責哄阿鯉睡覺。”說完就出去了,將一方天地留給這一家三口。
七個月大的嬰兒身體還有些軟,裴楷之從未抱過小孩子,這一抱顯得有些手生,僵直著身體不敢動,生怕弄疼了兒子。
裴阿鯉繼續噗噗吐泡泡,吐了他老爹滿臉。
裴楷之抹了抹臉,定睛看了兒子一會兒道:“兒子像你。像就像吧,等再大一些,把長樂侯從永安第一美男子的寶座上打下去。”
商遙樂了:“原來你在容貌上輸給了湛秀,心裡一直不服氣啊。”
裴楷之眄她:“我沒那麼無聊。”
商遙悶笑:“明明就有。”
京兆尹後來查出了與商遙面貌相同的死者的身份。
她是齊國某位朱姓富商的妾室,叫韓姬。據朱富商的另一個小妾所說,韓姬原是燕國人,父母在戰亂中死去,她孤身一人輾轉來到齊國,舉目無親,因緣際會下結識了朱富商,朱富商驚為天人,兩人春風一度之後,朱富商便納她為妾。
自此以後朱家雞犬不寧,朱富商妻子於氏善妒,眼裡容不下韓姬,處處刁難。而朱富商被韓姬迷得暈頭轉向,處處維護。
第二年時韓姬有了身孕,於氏更加不能容,朱富商勒令於氏不準接近韓姬半步。可朱家就那麼大,花園就那麼一個,於氏想賞景,韓姬也想賞景,就這麼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