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大人抵達皇城的時候，紀堯拒見。甚至不讓他進城。國公大人就在城門口站著。路過的紀北百姓皆對他惡言辱罵，甚至還會丟石頭丟臭雞蛋。”

月星涼呵呵了，“紀北到底哪來的那麼多臭雞蛋？百姓苦，雞蛋吃不起，反倒臭了那麼些？”

桃夭愣了一下，她沒想到星涼的重點在臭雞蛋上。

月星涼忙說：“你繼續，我就是討厭臭雞蛋。”

桃夭淺笑點頭。

“國公大人在城門口站了一天，紀堯終於放他進城了。國公大人急著見到陛下，因為被關押的百姓等不起。北境百姓和紀北國向來是摩擦不斷，但凡被紀北抓到的北境百姓，都是受盡折磨而死。”

“國公大人直接去了皇宮門口，求見紀堯。”

“在皇宮門口，國公大人又站了好久，終於國公大人見到紀堯了。紀堯說，人可以放，但要國公大人跪在他面前，把地上的食物舔乾淨。國公大人吃了。連紀堯都沒想到，國公大人會吃，只好放人。”

那時候風家趁機造勢，花了不少銀子讓官員替明國公說話。

之後風家的生意一直被打壓。

“被關押的天佑百姓，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紀堯有意把國公大人的事傳給他們聽，他們很生氣，氣國公大人丟了天佑國的臉。”

“可……還有更好的辦法嗎？那時候的天佑根本不是紀北的對手，北境一次次被紀北洗劫，北境將士是用命在守著邊境啊。”

月星涼的拳頭已經握緊了，“不該讓紀堯活到現在的。”

桃夭繼續說道：“第二次是紀北國出兵西北，想要攻破西北防線。那次紀北國的軍隊已經佔了我天佑十城。又是在那時候，國公大人來了，被派來出使紀北。這次紀堯有了記性，沒再讓國公大人吃什麼，而是壓根就沒見。國公大人回去之後，直接領兵出征。那一戰，天佑損失慘重，可終是把十城奪了回來。”

“第三次。是邊境多了一些柺子，在北境偷孩子。他們跑回了紀北。國公大人又來了，這一次國公大人很強硬，他帶著一群江湖中人，直接剿了人販子的老巢。離開的時候自然是遇到了紀北人的阻截。國公大人在陣前，只是問了一句，你們家中沒有孩子嗎？如果是你們的孩子被偷走了，你們會不管不顧嗎？”

“當時領兵的是戰昀將軍，戰昀讓了，放走了國公大人。之後戰昀被紀堯打了三十大板。”

月星涼沉默了。

那個她整天嫌棄的老頭，原來做了這麼多事。

天佑明國公，文人領袖……他當得起。

弱國的使臣，只能一次次把尊嚴送到對方面前，被任意踐踏，甚至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月星暖想拍桌子，可她忍住了。

她看向司容，“我聽說當時公爹也在使臣隊伍中？”

司容輕聲說道：“是，他親眼看到了一切。而後來的高手中，就有我爹。”

月星暖輕嘆。

司容笑笑，可他的笑容有些沉重。

父親每次提起這些事，都無法原諒自己。

他說他不夠勇敢，眼見著國公大人受辱，卻什麼都沒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