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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就像一個寧靜的港灣,在戚曉心中保留著一個特殊的地位,如果戚家還有什麼值得留戀,那恐怕只有祖父一人。
“爺爺。”電話很快撥通,戚曉卻一時語塞,想要說什麼,舌頭卻打結一般。
“丫頭。”
寬厚的聲音順著話筒那端傳來,戚曉幾乎有著流淚的衝動。
小時候,祖父也是這樣喚著她,當戚曉看著母親香消玉殞哭了幾天幾夜一直停不下來時,祖父會拍拍她的腦袋安慰著喊她丫頭,當她受到繼母虐待從家中跑了出來後,也是祖父第一個找見她,溫柔地用手帕擦乾戚曉淚水,勸丫頭回家。
“是我。”不知不覺,淚水順著臉龐滑落,戚曉低下頭,不想讓來來往往的人看到自己面上的表情。
雖然儘可能讓語調平緩,老人卻似是感覺到什麼,嘆了口氣。
“不開心就回來吧,祖父還在呢。”
戚曉終於忍不住淚流滿面,手指捂著嘴唇不住點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傳出模模糊糊的嗚咽。
人來人往的大街,不時有人奇怪地回頭看著戚曉,不明白一個長相標緻的女孩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戚曉卻顧不得許多,她只知道,她要回家。
——
看著眼前有些陌生的別墅,戚曉心中湧起類似於近鄉情怯的心情,竟然不敢進去,正在外面澆花的中年女人一抬頭就看到戚曉,急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迎了上來。
“小姐,你可回來了,剛才老爺還吩咐讓廚房做些您喜歡吃的東西呢。”
戚曉朝著對方笑了笑,想要說什麼,聲音卻帶著哽咽說不出話,半天才喚著。
“劉嫂,祖父最近身體好嗎?”
劉嫂嘆了口氣,認真地看向戚曉:“也說不上不好,只是一個人難免孤單點,也沒個陪著說話的人,您要是經常回來就好了。”
戚曉心中一顫,濃濃的愧疚感油然而生,結婚這麼久,她竟然出了當初回門以外,再也不曾看過祖父。
只是這一切並非她不想,而是不敢。
小時候每每被繼母欺負,戚曉第一反應都是來爺爺這裡避難,但老爺子雖然會勸她安慰她,卻並不願意收留。
戚曉不明白,偶爾也會有怨恨。
為什麼在最關鍵的時候,祖父竟然不願意庇護?
否則於婕雖然囂張,卻也不敢當著老爺子的面找她的麻煩,戚曉甚至想,爺爺是不是也不愛她,所以才會不管她的死活。
久而久之,戚曉對老爺子心中敬重,卻也不敢常來,就算偶來過來,也住的並不長久。
“丫頭。”
微微顫抖的聲音,一個拄著柺杖的身影出現在戚曉面前,花白的頭髮,周圍滿面,只有一雙犀利的眸子還和以前相仿,只是這雙眼此刻滿是溫情。
“爺爺。”心中的愧疚恍若即將噴發的火山,岩漿把戚曉的心臟燙了一遍又一遍。
只不過一段日子沒見,爺爺竟然老成這幅模樣,幾乎成了記憶中陌生的空白。
跑的近了些,戚曉想要撲入祖父懷中,卻不由自主地站定,雖然淚盈滿眶,卻還是規規矩矩地攙扶著爺爺的胳膊,沒有逾越。
老爺子看到戚曉這幅模樣,眼中有著一閃而過的傷心,從衣領旁的口袋中掏出手絹,細細擦拭著戚曉雙眸的淚水,一如兒時。
“傻囡囡,不哭了,回家了還哭什麼,天大的事有爺爺給你擋著呢。”
戚蔚然越是這樣說,戚曉哭得越發傷心,到了最後幾乎控制不住地趴在爺爺肩頭,老爺子看似孱弱的身體似是釘子一般立在原處,輕輕拍著戚曉後背,恍若令人安心的參天大樹。